“逍遙谷被攻破的時候,秋仲伊在混戰中死了,我進了她的身體。”
“那你原本又是誰?”
上官熾也跟着看了過來,探究的目光在她和印宿身上遊走。
“天樞,秋妤是我本名。”
利刃噌的架在她脖子上,印宿瞬間緊張起來,被秋妤攔下。
江暮晚握緊了劍:“即便你是天樞,我父母的事,你又作何解釋。”
“你覺得你打得過我?還是說……你覺得我不會殺你?”秋妤反問道。
“打得過又如何,打不過又如何,我父親的死不能就這麼算了!”
電光火石間,頸側的劍被彈開,流光劍已架上江暮晚脖子上。
“前輩!”上官熾迎了上來,被印宿擋回去。
秋妤漆黑的瞳孔盯着她:“若我是你仇家,此時你早已身首異處,還如何報仇?”
江暮晚攥緊了拳。
“不告訴你,就是因為你這甯折不彎的性子。等你強大起來,自然有能力自己查出來。在這之前,藏好自己,别讓仇家發現,别剩你母親一個人,才是最重要的。”
秋妤收了劍,拉着印宿離開,這次江暮晚沒再阻攔。
“阿妤,詛咒背後還有人,是不是。”
秋妤垂下眼,腦海中浮現方才的沖天怨氣,笃定道:“是。我懷疑仙界一戰後,有人将紫薇的殘魂撿了去,煉制成傀儡。”
“但又不是完全無意識的傀儡,她還記得我。有人将紫薇的怨氣無限放大,凝聚起來。這手段,倒讓我想起了另一件東西。”
“什麼?”
“甯仇的仇家——趙之恒。那天我去仙門路上,遇到了林非,無意間得知一把名為脂玉的邪劍,生人活祭,也是同樣的手法煉化怨氣。”
印宿皺了皺眉:“可他是凡人,如何能上得了天界,又把仙帝的殘魂收集起來。”
“若他是三十二仙其中一位呢。”
印宿目光停住,眼底閃過一絲驚異。
“紫薇如何恨你我,如何恨受了她恩惠的三十二仙,确實有可能。”
“但她不會恨仙門百家,否則她也成不了無情道,更不會選擇做仙帝。你知道我為何從不願意做仙使麼?”
印宿道:“因為你認為,萬物發展有其自然規律,他們應該自己生活。”
“對,我更認同無為而治,而紫薇不同,她願意為天下蒼生搭起橋梁。我不知她如何道心破碎,但再即便如何,她也不會想屠盡仙門百家。”
“是她背後操控的人。”秋妤語氣染上了怒意:“那人什麼時候便悄悄下手了呢,是紫薇死後,還是從一開始,紫薇的反常就和他脫不了幹系……”
“若是從一開始就動了手腳,将紫薇對你的惡意放大,順理成章鼓動紫薇降下神罰,挑起人魔大戰,後來又煉化紫薇殘魂。”
秋妤一陣惡寒,三十二仙中有這樣的人嗎?
印宿抿了抿唇:“可趙之恒被甯仇殺了。”
“假死。”
印宿點頭:“也不無可能,可動機呢?他若真是仙,甯仇帶過去的人全殺了也不過動動手指,何必大費周章。”
秋妤歎了口氣:“我也奇怪這一點,他何必……”
她突然噤了聲,頭皮發麻。
甯仇攻上逍遙谷、斬殺趙之恒那天,是她回來的那天。渾身的血液冷到了極緻,若是……若是那人從那時候,就知道她回來了……
那人怕被她認出來,所以選擇假死?
印宿見她臉色難看,輕聲道:“管他是誰,既然假死,便是見不得光的老鼠,遲早被揪出來。”
此人對她極為熟悉,此人對她頗為敏銳。
是誰,是誰?
秋妤斂去多餘的情緒:“我知道從哪裡查了。”
“哦?”印宿很捧場。
“天行書鋪。”
印宿:?
“認真的?”
秋妤點點頭:“試想,凡人幾個有膽子寫這些,還知曉天上的事,并且聽桑落的意思”,她頓了頓補充道:“如果不是她專挑那類型看的話。”
“便假設這話本子全是葷段子,或者各種充滿了惡趣味的故事,那創作的人當真是恨極了紫薇,恨極了你我,甚至恨極了三十二仙。”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去證實這個假設。你與我一起吧?”秋妤眼中含笑,望着他。
“你們……”
一道聲音破壞了二人的獨處,出山路口,皓月宗一宗主三長老嚴陣以待,欲言又止。
秋妤、印宿:“……”
可待二人看去,僵持了半天,他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遲遲不見下文。
最後僵持不下,眼見秋妤要走,還是白月梅站了出來,将衆人心聲問了出來:“您當真是天樞上仙?您身邊這位……當真是幽夜魔主?”
“方才的紫薇仙帝又是怎麼回事……”有人弱弱接上。
“這就……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