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啊?”
林非嘴角抽了抽,屈指敲了敲秋妤的頭:“小丫頭,你還真敢問!”
“這位看不透嗎?”秋妤追問道。
“還行,但是不一定準,畢竟我從沒敢仔細看過尊上。”她打了個冷顫:“尊上可是有“夜城之淵”的稱号,稍不留神會萬劫不複。”
“夜城之淵?”秋妤輕輕重複這個名字,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這。
以前在仙界,她從一個小仙口中聽聞,印宿乃是夜城第一大魔頭,萬萬要小心。百年前橫空出世,就連嘛焚天煉獄主,統治夜城幾十餘載,被他打得龜縮老巢一隅。
“何以見得?”
“尊上有時殺人果決,狠厲到我都看不得。有時又過分……寬容。”似是覺得這詞用印宿身上太荒謬,林非抿了抿唇:“大抵是吧。”
“原來是喜怒無常。”秋妤了然道:“早有領會。”
“可我總覺得尊上很孤獨。”林非說道:“他總一個人凝望着夜城的天空,夜城的土地,盯着腕間的紅繩發呆,想必一定是他心上人送他的。”
秋妤心頭一顫。
“可是我從未見尊上身邊有過女子,不知送他紅繩的人在哪裡,莫不是對我們尊上始亂終棄。”
秋·始亂終棄·妤:“……”
“怎麼就能肯定,那紅繩一定是心上人送的?”秋妤挑眉,歪着頭。她送的時候,還沒在一起呢。
林非撇撇嘴:“尊上挑剔得很,那紅繩醜的出奇,他舉目無親,不是心上人送的怎會日日戴着。”
秋妤:“……”她就多嘴問。
不過話說回來,印宿确實從未提過他家人。聽她這麼說,秋妤感覺自己像負心人。江暮晚的事告一段落,她也該回去看看印宿。
“林姐姐,我們回魔界吧。”
林非自覺地拉住她的手,秋妤正欲捏縮地成寸,就聽林非幽幽開口:“刺猬是什麼?它順毛為什麼是甯仇?”
秋妤手一抖,縮地成寸差點走歪。
“就是渾身長刺,見人就炸毛,黑色的,像老鼠像的小東西啊。”秋妤左右手并用比劃起來。
“你是說毛刺?”
得……
她現在知道甯仇為什麼盯着她看了。
在那個現代社會待了二十多年,估計隻有她把刺猬叫刺猬,早在她還是秋仲伊的時候,也提過這個。
甯仇這小子一定是知道了。
*
走的時候漫天飄雪,如今的夜城冰封十裡,暖陽灑在白色冰晶上,反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秋妤眯起了眼,擡手擋了擋。
擋了刺眼的日光,秋妤這才發現,印宿穿了一身紅袍,妖冶豔麗,眉間畫了一抹朱砂,站在城樓上遙遙望着她。
她心尖一顫,這真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像人間夫妻成婚時,一身吉服,眉間花黃。
“尊上又鬧哪出?”林非小聲嘀咕道:“你小心些,尊上二十多年隻穿過兩次紅衣,每次都臉色陰的吓人。”
秋妤托着腮,遙想她剛和印宿熟絡時,便開玩笑說,他膚色白,穿紅色一定很好看。聽林非的意思,他或許不喜紅色吧。
可眼下為何又……難道他遇到什麼煩心事?
秋妤朝他招了招手,印宿隻是瞥了一眼,沒理她。
果真是遇到煩心事了,秋妤十分肯定,都不理人嘛。
就在秋妤正要與林非穿過城門時,城樓上一抹紅募地動了,绫羅綢緞紛紛揚揚躍了下來,秋妤呼吸一窒,擡手便去接。
雙臂一沉,那抹紅色就這麼躺在懷裡,秋妤張了張嘴,思慮再三道:“怎麼好好端端的跳樓?心情再不好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啊。”
她末了又加上一句:“砸到人了可怎麼好。”
印宿沒理會她的話,将頭埋進她肩膀,大有一副“不管怎樣,我都不下來”的架勢。
林非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看來是她還沒睡醒。
“嘶——”她揉了揉紅了的胳膊:“不……不是夢啊……”
“沒事吧?下來走走?”秋妤道。
“方才跳的時候腳扭了,走不了路。”
秋妤附身正要把他往地上放:“我給你治……”
“不要。你抱我回去。”印宿頭也不擡,埋在她頸窩悶悶道。
秋妤抿了抿唇,回頭對林非道:“那我先……”她募地頓住,瞧着使勁擰自己的紅頭發:“你這是做什麼?”
林非嘴角抽了抽:“這夢還挺邪乎。”
道了别,秋妤擡腳……
“不許用縮地成寸。”印宿的聲音幽幽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