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這裡她記得,甯仇在返回途中遇上了前來馳援的皓月宗衆人。
秋妤不自覺往後縮了縮,不知道那些逃命的逃到哪裡了,有沒有與仙門的人碰上。
就算還沒,被仙門撞見自己與魔族在一起,怕是也跳進黃河洗不清。
不對!
秋仲伊本來也不清。
“找地方藏起來,聽令行事。”
随着甯仇一聲令下,衆人似鳥獸散,各自尋找掩體。飛天遁地,花樣倒是多。
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安,甯仇瞥了她一眼,譏諷道:“後悔了?怕那些人找你問罪?”
秋妤正在思考對策,忽聞他的質問,沒聽清“啊”了一聲。
“哼——”随着一聲冷哼,秋妤被他捏住下颚,強迫與他對視,眼前人的瞳色愈發赤紅。
“放心。我答應過你,事成之後娶你。”
“既然你已是我未婚妻,那便是我死了,也絕不會讓你死。”
我靠,我靠!
秋妤努力抑制住上揚的嘴角,眼含熱淚:磕的惡人CP撒糖了,可是其中一個人已經死了,誰懂……
甯仇盯着她,試圖捕捉她一絲悔意,而後狠狠嘲諷。可盯了半天,隻見她嘴角抽搐,眼中似有盈盈淚光。
他像是被燙到一般,冷哼一聲,倏地收回手。
衆魔族已然埋伏好,待到皓月宗衆人趕到,隻見一男一女并肩而立,那少女以紗遮面,神神秘秘。
白月梅怒目圓睜,呵斥道:“怎麼隻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還不速來受死!”靈力威壓排山倒海而來,似有摧枯拉朽之勢,竟是元嬰七層。
甯仇側身擋在秋妤身前,嘴角滲出一絲鮮血,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
雖有甯仇擋去大半威壓,但元嬰整整比她高了三個大境界,秋妤仍覺得胸口猶如壓着萬斤巨石,喘不上來氣。
“其他人?”甯仇停直了腰杆:“或許……就在你身邊。”
“什麼?”白月梅微怔,再三确認後發現自己被耍了。
她如離弦之箭,瞬息間便出現在秋妤眼前,一把掐住甯仇脖頸,将他拎起來。
秋妤感覺到有魔族快要按耐不住了,但依舊無人敢輕舉妄動,因為甯仇還沒下令。
“哈……哈哈……”甯仇斷斷續續笑起來:“白長老,久聞盛名,果真……”他悶哼一聲,秋妤仿佛能聽到骨骼咔咔作響的聲音,“……果真身手不凡。”
“巧舌如簧。”白月梅左手成掌,濤濤靈力便争先恐後彙聚起來。
“動……手。”
“你以為老身還會信你嗎?”白月梅冷笑道,擡手就要打下去,忽覺左臂一僵,維持着拎甯仇的姿勢,直挺挺倒了下去。
“長老!”“月梅!”
“站住!”秋妤扔掉廢棄的針管,擡腳碾碎:“她中毒了哦。誰敢輕舉妄動,大不了一起死。”
這是她方才趕制出來的,裡面配了麻藥,想着修真之人大抵抗性強,還加大了些用量。
飄零的枯葉落在地上,秋風吹得少女衣角飛揚,衆人一時僵在原地。
甯仇掰開白月梅擒着他的手,将人捆了個嚴實。
“早聽聞皓月宗白長老嫉惡如仇,今日得見,失敬。”方才沒有的恭敬,甯仇此時補上,倒像是諷刺。
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甯仇早被白月梅捅死一百次了。
“那麼,談談條件吧。”甯仇擡眸直視衆人:“我猜,你們肯定想說‘快放了白長老!’。”
他學得繪聲繪色,秋妤感覺白月梅整張臉更紅了——氣的。
“可以。”甯仇繼續說道:“但我若是說,放我們所有人走,換她一條命,想必你們又要糾結。”
“我向來不立如此不平等的條件,不如這樣。我們雙方第子比試三場,兩局兩勝。
“你們赢了,白長老還你們,在場魔族悉聽尊便,人族自行離開,不得幹涉。”
“若是我們赢了,白長老一樣還你們,不過要在我們安全到達我族邊界後。”
他拿出一張羊皮紙,充斥着古老神秘的氣息,有人認出此物倒吸一口涼氣。
“血誓符,誓言既成,絕不食言,否則魂飛魄散。你居然還有這等寶物。”劉春風點名此物,歎了口氣。再三确認東西不假後,在場衆人一一簽下契約。
劉春風望向身後衆弟子:“大家放心,待我們赢下比試,定讓這些魔族有來無回,誅魔!”
“誅魔!誅魔!誅魔!”
秋妤抿了抿唇,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能全身而退。
魔族赢,她随魔族一起走;
魔族敗,人族自行離開無人可幹涉。
而她,也是人族。有血契在,便是到時候在場仙門發現她是人類,也無可奈何。
自始至終,甯仇都将她置身事外。
秋妤垂下眼,若是甯仇知道秋仲伊在等他攻上逍遙谷時,便已經死了,會作何反應呢。
風中裹挾來熟透的麥香,八百修士,混戰後餘下的一百多魔族士兵,尋了一處寬闊麥地旁。空中似有一根緊繃的弦,随時會斷掉。
兩場比試,雙方各自拿下一場,氣氛越來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