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微剛聽覺得不可能，霍王府雖然沒落了，也不可能娶一個小官的女兒，但是想到雲霄長得那麼好看，又覺得有幾分可能。

“公子如果隻想求個露水姻緣的話也沒關系，蕭世子身份再高貴又怎麼樣，還能管得住雲小姐喜歡誰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裴清微連忙打住這個話題，他是良家子，絕對不會做那種勾引别人妻子的事情來。

“主公我有一計，現在有的女子也不是隻有一個夫君，現在流行兩頭婚，除了正房有一位夫君之外，别府還可以再辦一場婚事，兩府的男子平起平坐，誰也不低一等。”

裴清微讓他還是别計了。

不過有些話裴清微還是聽進去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個動心的女人，不争一下怎麼知道不行，霍王府的蕭世子是身份尊貴，他也差不到哪裡，而且論讨人歡心沒有人比得上他。

隔天在書院讀書雲霄收到了一個小盒子，她本來不會輕易收人東西的，但是送禮的說是裴公子送的還說她一定會喜歡。出于好奇她打開看了看。

裡面裝得有一條寶石做的小魚，有五顔六色的寶石鑲嵌，精巧又閃耀，簡直把人眼睛閃瞎，寶石魚還是活動的，魚尾魚身都可以搖擺。

小魚下面還放着一份信，雲霄拿起以為寫的什麼詩詞雅句，結果居然是一張互保契書。

門客解釋說：“但凡要參與童生試的必須五人結保，還要有一舉人背書，那天公子和姑娘聊天，他說看出來小姐有淩雲之志，他想為小姐添一份力。”

這種東西雲霄不難得到，她父親就是舉人，家裡也有兄長有秀才功名，不過他們同不同意她去參加考試，還要另外商量，就算她跟陸晨或者王道長說一聲，這種東西也很好得，但是隻有裴清微一人不用她說直接把東西送來的，這人真是揣測人心到極緻了。

當然陸晨他們也不是不支持她去考試，但是這條路走起來太辛苦，他們都覺得雲霄用不着這麼辛苦，她就算什麼都不做想要什麼他們也會送到她手上。

隻是他們不明白雲霄心裡的不安全感，雲霄家裡的情況也特殊，她父母寵愛她，卻會用她去讨好權貴，還覺得嫁入豪門是好事，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嫁入豪門幸福，還是擁有選擇權更幸福，雲霄也不知道。

這個世界女子也能參加科舉考試，秀才有一定的免稅權，舉人能在衙門裡謀取一份職位。

雲霄想，有了功名，以後她就算被退婚了，也有一條退路，她心裡還想着被退婚的事情，算算時間好像應該也快到了，到時候她是不是要像蕭炎一樣說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質疑蕭炎，理解蕭炎，成為蕭炎。

裴清微送東西的時候很快被陸晨知道了，可把陸晨氣得夠嗆，書院的學生很多人都喜歡雲霄，但是礙于陸晨的面子，沒有人敢送，大家都是讀書人，這樣當着面做小三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

還有就是有些人知道自己的家世前途，比不上陸晨，去追求了也自取其辱，陸晨以後一定是會考中進士的，以後官做到哪一步還不好說，反正他們家已經出了一位次輔了，大家以後官場說不定還要靠他提攜，何必去做那些沒有希望的事情得罪他。

裴清微就沒有那個顧忌了，他甚至親自跑到了書院裡來，說自己以前就是書院的學生，來拜訪書院的山長老師，不過恰巧遇到雲姑娘，恰好有空陪她欣賞一下山下蘭芽閣外桃花，偏偏雲霄還每次都會上當，覺得人家是順路。

“這是坊間新出的時文，還有幾本小說，你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打發時間。”

除了那次寶石魚，雲霄已經退回去了，裴清微送的東西都很普通，他知道送得貴了雲霄肯定不會收，有時候是帶一串包在油紙裡的烤肉，有人能拒絕一串烤肉嗎？還是讀了一天書放學的時候。

有時候是幾本書，都是跟考試有關的複習資料，雲霄比不上那些從小熟讀四書五經的讀書人，她隻有靠死記硬背，比如考試會出什麼題，先背幾篇範文，模仿着寫，反正童子試又不需要什麼才華，字寫得好，句子讀得通順都給過，全靠縣官大人心情。

這邊雲霄在揣摩八股文章，那邊裴清微離開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人，陸玉晨操着手站走廊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裴清微全然不懼，論情理男女婚事講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大家都沒有，誰比誰高貴，陸同學還是個讀書人，私下裡跟女同學拉拉扯扯糾纏不清，實在是有辱陸氏門風，有什麼資格指責他。

兩人眼神相對，眼睛裡都是一樣的冰冷，是想弄死對方的眼神，轉頭對上雲霄，立刻就是變臉一樣的溫柔，雲霄捧着書似乎是感覺到什麼一樣的肩膀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