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拎着一籃子頭花湊到那個女子身邊去,脆生生的說道,“小娘子,買些頭花吧,您看您這麼漂亮,戴上這頭花,肯定更漂亮。”
小姑娘一口氣說了好多好聽話,也不知道那句話取悅了那位頭戴帷帽的女子,她頓時笑了起來,買了那小姑娘籃子裡的好多頭花。
等那女子走了之後,小姑娘四處看了看,目光和陸微知對上了,她頓時笑了起來,拎着頭發朝着陸微知走了過來。
“漂亮的姐姐,買朵頭花吧。”
那嘴裡的好聽話,竟然都沒有重複的。
陸微知化成這個鬼樣子,竟然也被她誇成了一朵花來。
被她哄得高興了,也買了不少頭花。
小姑娘高高興興的拎着籃子走了。
銀丹哼了一聲,“那小丫頭一張嘴,連鬼都能騙了,八娘你都這個模樣了,她還睜眼說瞎話,你竟然還信她。”
陸微知呵呵笑了起來,“管她呢,我聽着開心就成了。”
吃完東西,便起身繼續逛了起來。
這街上随處可見很多商鋪。
她竟然還看到了這裡有賣庭州的特産,那商人還是在上京和庭州往來做生意的。
聽口音讓陸微知倍感親切。
興奮的買了一些,挨個嘗了一下,吃到熟悉的味道,陸微知沒忍住又多買了一些。
一會兒下來,抱柯和銀丹手裡都是滿滿當當的東西。
這裡還能看到一些來做生意的胡商。
陸微知激動的指着前方一處胡姬酒肆,“走,咱們去那裡喝酒去。”
抱柯頓了一下,搖頭道,“不行。”
陸微知眼睛都瞪大了,抓着抱柯的胳膊一直晃一直晃,“去那裡去那裡,抱柯,你最好了,咱們過去嘗一嘗吧。”
抱柯無奈,隻得應了她,不過還是勸她嘗嘗就行了,莫要多喝。
甫一進店,那豐腴的胡姬便迎了上來,店中散發着肉糜的濃香,還有那一旁不知道是喝多醉倒了,還是被胡姬的胡旋舞所傾倒了的風流少年郎。
胡人酒肆,自是胡人特色,那胡姬大着舌頭與他們推薦店中的美酒,陸微知聽得饞了,也想嘗嘗那胡人的葡萄酒。
胡姬将他們帶入二樓廂房,陸微知點了一些菜。菜還沒上來,陸微知就有些坐不住了,便趴在窗口向下看。
來來往往的行人走在大街上,陸微知探頭看了看,隻覺得這西市,着實是熱鬧非凡。
點的菜不一會兒就上來了,烤全羊、胡麻飯、駝峰炙。
陸微知也不都認識那些菜,都是那胡姬在一旁介紹的,還給陸微知斟了葡萄酒,淡紅的酒液倒在瓷白的杯子裡,襯得極為好看。
葡萄酒的風味清淡優雅,陸微知嘗了嘗,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抱柯攔住她,讓胡姬出去,給陸微知挾了菜,“娘子吃些菜,莫要貪杯。”
“哦。”陸微知又挾菜吃了,頭一回吃這些,難免吃撐了,又喝了好些葡萄酒,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陸微知感覺包廂都在晃悠,和銀丹頭靠着頭,笑道,“銀丹,你什麼時候長了兩個頭。”
說着,伸手去揪銀丹的面頰,笑道,“莫不是還偷藏了三頭六臂不成,快變來給我瞧瞧。”
銀丹叫道,“沒有沒有,是八娘你喝醉了。”
陸微知松了手,又抓着抱柯的袖子蹭啊蹭的。她砸吧砸吧嘴,聞到一股酒味,伸手就要去抓桌上的酒壺,撒嬌道,“再來三杯。”
被抱柯盯着,陸微知心虛的說道,“兩杯,就兩杯。”
抱柯見她喝醉了,看向了一旁的銀丹。
銀丹會意麻溜兒的從自己的小挎包裡拿出了一個紙包,打開将裡頭的粉末倒進了茶杯裡,遞給了陸微知。
“八娘,把這個喝了。”
陸微知一口飲盡,怅然的歎了一聲。
也不想再喝那葡萄酒了。
緩了一會兒,便帶着抱柯和銀丹出了包廂。
正好有人上樓,陸微知看着樓下,一個恍神,一腳踩空,眼看着就要摔了下去砸到人,被抱柯穩穩扶住了,腦袋還有點兒蒙。
“對不住。”陸微知擡頭便看到了即便上樓的一群人。
對那打頭的郎君說道。
她覺得那個郎君有些眼熟,一時間卻是沒想起來那是誰。
那郎君卻是十分有禮,回道,“無妨。”
說着還側開身子,一副讓陸微知她們先行的模樣。
陸微知倒也沒推辭,朝着對方點了點頭,便帶着銀丹和抱柯下了樓。
出了胡肆,陸微知靠在抱柯的肩膀上,“還是有點兒頭暈。”
這麼一會兒,藥效起了作用,倒是沒那麼難受了。
腦子清醒的很。
她想起來為何會覺得那位郎君熟悉了,之前在康王妃舉辦的賞花宴上見過。
崔家七郎崔成栎。
崔家十二娘崔明蘊的同胞弟弟。
跟在他身後的郎君有的也在賞花宴上見過。
陸微知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們應該沒有認出我吧?”
銀丹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沒有田嬷嬷在,她又成了之前那個大大咧咧的模樣。
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哪怕就是夫人在這裡,也認不出娘子你來。”
“那就好。”
也不熟悉,被認出來,怪丢人的。
拿起了方才買的庭州特産,拿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
歎道,“要不上京果然繁華,連咱們庭州的點心和小玩意兒都能在這邊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