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幫你找住處嗎?”沈淩洲斜靠在馬車内,上午董霍就将事情辦好了遣人給他送信。
如今随着他們進京的百來人撫遠兵都住在城外,劉将軍同他們幾人暫住柳園,明日便啟程前往汴京。
眼前的姑娘從教坊司搬出來了,已經是他名義上的妾了!
早上因這事還被劉将軍罵了一頓,說他剛升官就飄,要是先納妾,以後還哪有好人家敢将姑娘嫁給他?
但又不能将事情真相說出來,何況他也不在意那些虛名。
即将入汴京,若是有些弱點也好!本就連升三級,免得被人忌憚。
劉起年恨鐵不成鋼,隻一晚沒看住,小沈就着了道了,直說讓他就當露水情緣給點錢打發了,莫要沾上身,對名聲不好。
怎料沈淩洲卻堅持納妾!他隻好作罷,他們是頭别在腰上打仗的人,戰事起生死難料,既然他真心喜歡一個女人,賤籍就賤籍吧!
“不用麻煩将軍了,我有地方住”韓念念回道,這件事已經夠給他添麻煩了,再說也并不想同他有太多的牽扯,他們本就是假的。
聽到她說有地方,沈淩洲便不再多話。
這時馬車箱門被小齊用力推開,韓念念快速靠在沈淩洲身旁,沈淩洲攔住她的肩膀,兩人挑眉看着小齊。
“小齊你不會敲門嗎?”沈淩洲斥責。
小齊冷哼,傲嬌的将頭撇到旁邊,沒想到哥這剛到兖州就納了妾,還是這個女人!!
兩個人大白天就在車内摟摟抱抱,他憤恨的将門關上,雙手抱胸生悶氣。
他哥這麼厲害,怎麼也要個世家貴女才般配,哪想竟是這個豆芽菜,不過這幾年是好看了點,那又怎樣,也是賤籍。
他氣鼓鼓的坐着,真不知道哥看上她啥了。
車内兩人見門關上,急忙深呼吸,怎麼門都不敲,韓念念起身發現沈淩洲的手還搭在自己肩膀,她指着他的手,沈淩洲‘哦!’慌張将手挪開。
兩人拉開距離,均有些尴尬,對外這戲還是要演演的。
車輛很快行駛到教坊司,沈淩洲讓小齊陪韓念念收拾東西,派來三輛馬車,就是她們東西再多也能搬的完。
韓念念心道還沒知會娘,突然搬走不知會不會吓到她?反正昨日她是被吓到了,教坊司有董大人在已經和往日不同了。
若是繼續住下去,她寝食難安!
到了門口同官兵說了幾句,小齊帶着幾個人跟韓念念去搬東西。
她剛走道家門口就見林茹雲抱着牌位痛哭。
聽到韓念念的聲音,林茹雲猛然回頭,放下牌位,上下打量她:“可出事了?”
“沒有,我很好,娘我有話同你說”。
“你真的同人做妾了?”林茹雲沒回她的話,蹙眉輕聲反問,看到那些人她就知道這事是真的,但還是想聽女兒親口說‘是’。
韓念念拉着她進了房間。
院内同安警惕的看着小齊:“你們是何人?”這群人都是身強體壯的男人,念念是惹到了什麼人?
她腦子笨,空有一身力氣,若是她真的惹到了惡人,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會拖住這群人,讓她們母女跑!
小齊斜了眼同安,這哪裡是女子,身高八尺,壯如牛!比小齊都高上大半個頭。
這丫頭身邊都圍着什麼人啊!他還記得山上還有個哭哭啼啼的小姐也圍着她轉,都是奇奇怪怪的怪人!
屋内林茹雲怒斥:“跪下!”
韓念念跪在地上:“娘,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你是我和你爹的獨女,杏林世家,你怎可給人做妾!”林茹雲哀歎不争:“當日龔磐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不可為人妾室!”
說罷口氣軟了下來:“你還小,你爹又不曾納妾,你不知道正室是如何對待妾室的!成日立規矩都是小事,若是将你發賣了那境地還不如龜縮在教坊司!”
“娘!你當我們還是世家夫人和小姐嗎?過了幾年的安穩日子就忘了當日我們如何被趕出汴京?”韓念念歎道:“我知你不願意我為妾,昨日董大人将醉酒的我留在柳園,若是我們繼續留在此地,說不準哪日故技重施,女兒我就是他董霍向上爬的工具”。
什麼?林茹雲後退半步,她在這安逸多年,竟然忘了她們是什麼身份,還當女兒是為了攀高枝,哪知她是身不由己。
林茹雲心疼的将她扶起,抱着女兒痛哭。
韓念念抱着她聲音放低,隻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那位大人沒有欺辱我,我同他做了筆交易,隻是名義上的妾,實則幫我們重新做個戶籍成為良民,這事不能對外人道,母親切勿對旁人說!”
什麼?林茹雲看着她的眼睛确認說的是真的假的:“可,可那位大人為什麼幫你?”
韓念念不能将他就是三年前流放路上遇到的山匪說出來,既然答應了守口如瓶,斷不能找沈淩洲幫忙在将他醜事說出來的道理。
“我給他錢了,你知道那位将軍在外征戰,這次連升三級,手中自然緊,我答應出錢給他才幫了這個忙”韓念念抹掉林茹雲的眼淚:“這裡不能再待了,借着這個機會咱們要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