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諱眼前一黑,再次醒來是在桐卿懷裡。
哭過後,眼睛又腫又痛,觀諱揉揉眼睛,吸了吸鼻子,“過去了多久?”
“一會罷了。”桐卿放開她,指着佛像的背後。
“門開了。”
觀諱點點頭,拿着背包站起來,桐卿伸手接過,“我來拿。”
觀諱沒有客氣,拿上弓弩跟着桐卿。
“我想起了之前的一個傳聞…”桐卿回頭看一眼四面佛,看向觀諱說道。
“什麼傳聞?”觀諱說話還帶着哭過後的鼻音。
“沂、涪、肇、祁四國交戰時期,民不聊生,這時祁國卻有一個商賈越做越富,有人探了許久才知,他錢财皆是不義之财,有人說他遲早遭報應。
商賈不屑一顧,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他說祁山上有神佛,已經寬恕了他的罪惡,佑他大富大貴。
後來有人找到了祁山的神佛,效仿了商賈的做法,越過越好…”
兩人走出這間墓室,轟隆一聲,身後的石門落下,兩人相望一眼,觀諱大概也猜到了後來的故事。
“不久之後,越來越多人效仿,心裡有愧的人,皆去求祂得到寬恕。人們在那裡建起了寺廟,香火不斷,經年累月,佛真的開了眼。
信徒很高興,但是佛卻不高興,佛在所有的信徒身上降下懲罰,讓他們每晚生活在噩夢中。
信徒們氣憤砸了廟,佛被埋在廢墟下,成了人們口中的邪物。”
“你說,如果他重新别人供奉在高台,會真的救苦救難嗎?”
“不會。人太複雜了,哪裡有真正的審判者能将罪惡算清楚?”觀諱情緒早已恢複如初,一隻手舉着手電,一隻手拽着前面的桐卿。
桐卿輕笑一聲,若有所思。
能逃脫四面佛審判的隻有兩種人,要麼白如紙張,然而嬰兒尚且都愧對母親;要麼黑如墨漆,從未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何過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另外一邊,四人沿着右邊小道走着,氣氛有點低迷,顧衣煙一路攪着手指,做什麼都沖在最前面。
“顧局長盒子裡裝得是什麼啊?”
林南燕覺得一路怪無聊的,看着顧筱背上的紅木盒子,随意搭話道。
“傳家寶呗。”顧衣煙嘴比顧筱的眼刀快。
“真的嗎?能看看嗎?”林南燕來了興趣。
“不能。”顧筱拒絕的幹脆利落。
“哈哈…我也…”林南燕尴尬地笑了兩聲,尚未來得及替自己找補,蘇妲妲便捂住了她嘴。
“你們聽。”蘇妲妲緊張的吞咽口水,壓低聲音道。
林南燕莫名,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了聽,細弱的小兒哭聲不知道從何處傳來,而且好像越來越近。
林南燕臉色大變,看向蘇妲妲,示意蘇妲妲她也聽見了。
另外兩人也沉默下來,想來真的不是幻聽。
蘇妲妲松開她,伸手往前指指,兩指并着作走路狀,林南燕心領神會,另外兩人一頭霧水,蘇妲妲比三個數,兩人撒丫子亂跑起來,顧筱目瞪口呆,抓住顧衣煙趕緊跟上。
“有鬼啊,誰來救救我…”蘇妲妲邊跑邊哀嚎道。
“完蛋啊,蘇妲妲,前面有兩條路,走哪一邊?”林南燕舉着手電,看着岔路口問道。
“别亂跑,停下來!”顧筱氣得不行,伸手抓住罪魁禍首蘇妲妲。
小兒的哭聲如影随形,越來越大,回蕩在整個墓道裡。
“放開我!放開我!”蘇妲妲掙紮,林南燕糾結一會,停下來。
看一眼身後,濃稠的黑夜裡總感覺裡面會突然鑽出什麼東西。
“瞧瞧你那慫樣!”顧筱嫌棄道。
“到底是什麼啊?”顧衣煙撐着膝蓋,順着氣。
“你找找看?“顧筱說話沒好氣。
顧衣煙白眼真的要翻上天,咬牙切齒道,“顧筱,你真的讓人讨厭!我又哪裡惹你了?”
顧筱抿抿唇,眼裡劃過一點歉意,可惜稍縱即逝,臉上又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談話間,不知不覺松開了蘇妲妲,蘇妲妲靈活的像瓜田裡蹦跶的猹,一溜煙朝右邊跑去,林南燕一邊跑斷腿跟上,一邊大罵,“蘇妲妲,你不做人事,虧我還留下來陪你!”
“哈哈哈哈哈…”蘇妲妲猖狂的笑音在甬道回蕩。
“我才不相信姓顧的這些老頑固!道貌岸然的壞家夥…”蘇妲妲笑得最開心,越跑越開心,甚至不自覺哼起小調。
顧筱快氣炸了,看着她的方向,飛快打開紅木盒,從裡面夾出一張黃符,朝她丢去,黃符帶着勢如破竹的氣勢,直勾勾飛向過去,可惜在途中卻陡然跌落在地。
顧筱不可置信睜大眼睛,快步走過去,往前一推,果然又多了一堵牆。
“自尋死路,蠢貨。”顧筱罵道。
顧衣煙氣不打一處來,慢悠悠走過來,陰陽怪氣道,“人家就不樂意跟你,早知道我也跟着她跑了。”
顧筱撿起黃符收進木盒裡,“請便。”
說完背起木盒便朝唯一的路離開,顧衣煙雖然嘴上說着,但是身體還是很老實,一邊唾棄自己,一邊跟了上去。
蘇妲妲有可能是體育生,不知道怎麼跑得這麼快,林南燕苦哈哈跟着,還是沒追上,正打算停下來歇一會。
遠處傳來了蘇妲妲的尖叫聲,很快,林南燕便看見她朝自己奔過來,拉住她往回跑。
“怎麼了?”林南燕被拉得一個踉跄,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