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慶功會不過是在村頭生堆火,每家每戶端出幾盤菜,再續上酒。
觀諱随着二牛來到村頭,已經有不少婦人忙活着,端菜的,端座椅的,不管多大年齡,不管是否有身孕。
她還發現這些婦人都腿腳不利索,而且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
“幹活麻利點!”二牛不知道又發什麼癫,一位婦人路過被他無端踹了一腳。
婦人摔倒在地上,手上拿着熱乎乎的水,一瞬間全灑在了她身上。
“啊哈!啊啊啊!”婦人發出奇怪的叫聲,觀諱借着火光才看見她也沒了舌頭。
觀諱扶起婦人,滾燙的衣服貼着她的肌膚,“去換身衣裳吧。”
婦人畏懼地縮回手,木讷點點頭,二牛眯眯眼,拽過觀諱,“走,快給老子走。”
觀諱被拽走,不過多時顧衣煙和小武也來了。
顧衣煙咬着牙,眼神帶着明晃晃的怒意。
有人注意到了他們,撅嘴吹了個口哨,“小武啊,這娘們你吃不消滴,讓給哥哥們哈。”
顧衣煙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揚手一巴掌。
“啪—”的一聲,打在了觀諱手背上,顧衣煙錯愕。
“你個臭娘們!”男子愣神一會反應過來,看着隔着幾厘米的巴掌,一掌拍碎桌子,勝怒起身。
觀諱反手将顧衣煙拉至身後,軟聲軟聲道,“大哥,您消消火…”
“狗屁,輪不對你個臭婆娘說話…”男子掄起拳頭朝觀諱砸去。
“啊-啊啊—”
“王痞子,老實點啊。”大錘還拿着那把殺豬刀,将男子的拳頭砍了下來,鮮熱的血液噴了觀諱一臉。
觀諱眼也不眨,看向慢慢走來的桐卿。
“娘子,滿意不?俺厲害吧。”大錘提着殺豬刀,光着膀子,一臉讨好地看向桐卿。
桐卿垂着眉眼,看不清她的神情。
“嗚嗚…觀諱…你沒事吧…”顧衣煙細細的哭聲傳來。
觀諱收回眼,胡亂将臉上的血一抹,扭頭看向身後的顧衣煙。
“别哭,師姐。”觀諱拍拍顧衣煙的背,輕聲安撫道。
顧衣煙抹把眼淚,心疼地捧起觀諱的手,“對不起,是我沖動了。”
“沒有,到底還是我害了你們…”觀諱歎口氣。
王痞子不服氣,張嘴就用鄉話對着大錘一陣怒罵,大錘揚揚殺豬刀,作勢繼續打,王痞子罵罵咧咧閉上嘴。
一場鬧劇算是以暴制暴般結束了。
二牛眯着眼,一副賊眉鼠眼樣,看着桐卿啧啧幾聲,“大錘哥好福氣呀。”
觀諱立即看他一眼,二牛一愣舔舔唇,勾唇邪魅一笑。
“聚這裡做甚麼?”大牛像牽着牛一樣拉着一個人走過來。
那人臉背着火光,隐在夜色裡,觀諱虛着眼,顧衣煙驚訝地扯住她的衣服,觀諱暗自點點頭。
”沒做甚麼。”二牛嬉笑道。
“慶功會要開始了,都坐好。”大牛命令道。
二牛點點頭拽走觀諱,大錘不屑地哼哼幾聲。小武怯生生走到顧衣煙旁邊,裝腔作勢的命令道,“跟俺走。”
慶功會由女子布置好,男子紛紛入座,忙活了半天的婦人則一直站在旁邊,村長站在火堆前,沉厚的聲音響起,“今日,俺們村可喜可賀呀,新來了五個姑娘,俺們村漢子好樣的!”
“多虧了村長,感謝村長!”大錘拱手粗聲粗氣道。
“感謝村長!”所有村民齊聲道。
“哈哈…”村長壓壓手,場面安靜下來。
“大夥兒齊心協力,俺們都能過上好生活,是不是呀!”村長笑眯眯,舉起手中的酒碗。
“是!”村民齊聲,一起揚頭喝下酒。
“啪啪—”接二連三的碗放在桌子上,一聲聲如同戴上鐐铐的聲音。
觀諱站在旁邊看着他們歡笑,吹牛,看着旁邊的女子屈膝為他們倒酒,接受他們的打罵,他們将女子舌頭割下來做下酒菜,争相哄搶。
觀諱站在旁邊,覺得他們理應受些懲罰。
也不貪多,隻想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哪怕是刀疤傷口都應該拿尺子量下來,還到他們身上。
一個個本事不大,又蠢又笨,害起人來卻一個比一個狠,簡直是可恨!
“倒酒!”二牛醉醺醺命令道,觀諱回過神來,往他杯裡添酒。
酒過三巡,已經有人趴在桌子上了,顧衣煙趁機靠近,湊近悄聲道,“觀諱,那是張婷吧?”
觀諱看一眼桐卿左邊拿着酒的女孩,點點頭,“是的,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悄悄往張婷的方向挪。
“還好嗎?”觀諱看向桐卿,輕聲問道。
桐卿端着酒搖搖頭,觀諱接過她手裡的酒,“我幫你看着,不用擔心,他們現在都喝醉了。”
桐卿沒有拒絕,顧衣煙伸手悄悄扯了扯張婷的衣角。
張婷扭頭,露出一雙冷靜的雙目,微微張開嘴,展示出裡面斷了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