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校園,腦海中模模糊糊的記憶徹底退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訴朔腳步停頓,對着一片空白不知過去自己經曆了什麼的記憶有些茫然,而且,他現在應該要做什麼,這個地方好熟悉,總感覺什麼時候來過,很多次很多次。
礙于混亂無秩序,很快會丢失根本保存不住的記憶,訴朔拿出筆記本,把遇到的事情寫在上面,雖然大多都是無意義的事情,大概也許是沒必要寫的。
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是個學校,那麼他就是學生,他叫訴朔,現在應該去宿舍。
于是訴朔循規蹈矩,收拾床鋪,吃飯,睡覺,次日大腦重置又是什麼都不記得。
翻開枕邊伸手就能碰到的筆記本。
原來他是學生啊,學生應該怎麼做,現在該去上課了。
就這麼平淡無趣的度過了上午,中午從食堂出來,路過一棵樹。
訴朔擡頭看,樹上好像有個人。
為什麼躺樹上,好危險的吧,不對他現在該去教室了。
樹皮那麼粗糙,會不會刺疼皮膚,怎麼從樹上下來,如果是跳下來,腿會不會被震到。
訴朔胡思亂想了好多,在人跳下來時想走上前扶一把,或者直接接住,把人抱在懷裡。
他很不對,訴朔清晰的意識到,理智和大腦在打架,從來到這邊他就很不對了。
耳邊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呼吸不似從前平穩,腿也有自己的想法想走到他身邊。
更别提在看到他的刹那,數不清的雜亂情緒在心間翻湧,擾的他不得安甯。
他是誰。
我認識嗎。
訴朔呼吸有些不順暢,可無論他怎麼想,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們在那裡有沒有見過,過去的他是怎麼樣的,如果他們從前見過,真想看看他從前是怎麼樣的,現在是不是瘦了。
随手抹過止不住從眼睛裡流出來的淚水,訴朔情緒崩潰,為什麼,為什麼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我們應該是見過,應該是認識的,可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你的存在。
為什麼。
我應該是在找一個人。
人找到了。
可我想不起來有關我們之間的過往。
為什麼。
不管訴朔怎麼翻找,就是找不到有關他的記憶,甚至連帶着他訴朔本人的過去經曆也找不到。
這算什麼。
詛咒嗎。
~
夢莫硯嚼着泡泡糖,看着眼前的系統提示。
【警告,副本即将坍塌,驚悚遊戲緊急維護中,維護完畢,請各位玩家繼續遊玩該副本,遊戲結束獎勵翻倍。】
夢莫硯沒太在意,溜達溜達着進了教室,他的座位在教室正中央。
角落處的光球飛出來,原本的白色有向粉紅色發展的趨勢,圍着夢莫硯轉圈圈,周圍有顔色鮮豔的花瓣落下。
[硯硯硯硯硯硯,看得到我嗎,初次見面,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光球語無倫次的叽叽喳喳,知道夢莫硯聽不到也要一直說。
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它此時的激動,見到從被制造出來就一直崇拜向往的偶像讓他的心情很難平靜下來。
[他們要是知道我見到了硯硯一定羨慕死我了,硯硯本人比照片更好看,我可以偷拍嗎,是不是不太禮貌。]
[啊啊啊啊啊,這個距離,這個距離進到可以看到硯硯長長的睫毛了,啊,我好幸福。]
夢莫硯伸手捏住半空中飛着的光球,手指豎在唇間,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和紅潤的唇瓣極具視覺沖擊:“噓,安靜。”
眼底一片漠然。
吵,死,了。
[!!!!!]
光球癱軟在夢莫硯手裡,電子眼睛冒着紅心,頭頂出現熱氣,數據大腦直接宕機,沒了動靜。
死機前還在想。
「硯硯能聽到我說話,硯硯摸我了,好溫柔,啊我死了,我要,一輩子,都不更換數據身體了。」
下課,夢莫硯把手上暈着軟乎乎的光球抛給角落的向钰然:“還給你,下次不要讓他亂跑,很煩。”
注視着夢莫硯離開的背影,向钰然啞然失笑。
好無情啊。
轉而捏捏光球:“醒醒别裝了。”
[已經走了嗎。]
“你不難過。”
[為什麼要難過,硯硯就是這種性格呀,就是系統論壇為什麼沒系統說出來,硯硯居然能看到系統,害我出了大醜。]
冰冷的機械音是無所謂的态度。
他們早就知道夢莫硯的本性如何。
何況他們隻是沒有感情,因夢莫硯才産生情緒起伏的,人為制造的機械。
[當然不會傷心難過。]
隻會欣喜于有那麼一瞬間,夢莫硯的眼裡裝下了他,手指觸碰了他,他會永遠記得那一刻的數據變化,無可抑制生出的自我念想。
并永生回憶,直至銷毀。
“真是特别。”
所以他才感歎,本該沒有情感的機械産物居然會崇拜向往一個人類。
無情。
又叫人。
喜愛。
他當然不會是例外。
~
學校夜晚,不例外,鎏金面具黑袍男來了,可能是為了找回離開宮殿的青年。
可他看着并沒有着急的樣子,如往常般在夜晚随機展開殺戮。
恰巧,蒼兼就在附近打算看看有什麼有關于學校的線索,不能就這麼簡單隻用遵循規則吧,背後沒什麼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