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橘嘴角溢出鮮血，沒管手臂斷口處不斷湧出的獻血，手背擦過嘴唇，惡狠狠的盯着對面同樣不那麼好受，傷痕累累的淳滲霈，手掌做刀狀，在脖子處劃過，轉身離去。

淳滲霈站在原地沒有動，良久，踉踉跄跄撿走不遠處屬于他的斷腿，斷口處簡單清理幹淨，和大腿斷口處相碰，生長出肉芽，勉強支撐的虛幻腿影消散，轉而是已經修複好傷口的腿，現在走起來和正常人無異了。

金色流光運轉，耳邊傳來千裡傳音，是屬于光明教皇的。

【黑暗神的遺迹不重要了，吾感知到了光明神的氣息，速來。】

淳滲霈回複，嗓音有些許虛弱與厭惡。

【我已經親眼見到過光明神冕下，神被黑暗祭司栾橘蒙騙，現如今無暇的光明之力已經沾染上了肮髒的黑暗，黑暗神的遺迹裡。】

把有些遮住眼睛的頭發後捋，閑暇之餘不忘炫耀。

【哈，光明神冕下豐神俊逸，隻是可惜疑似失去了記憶，光明神閣下的光輝一眼就能認出來，在其身邊就感覺……】

話還沒說完，雙方短暫建立的鍊接就已經斷開。

毫無顧忌地坐在被血液浸透的地面，淳滲霈摸着衣角邊的血迹，沒忍住悶笑。

進入黑暗神遺迹，夢莫硯就來到一片特殊空間，空白的，但有黑暗氣息侵蝕，空間被黑暗沾染，逐漸要把整片空白空間拉進黑暗。

空間正中央懸浮着一顆漆黑晶體，沒等走近仔細查看，那晶體就碎開，刹那，夢莫硯腦海多了些許不完全的零碎記憶。

記憶似乎是屬于黑暗神的。

很久很久之前，光明與黑暗的神明大概是同一時間降臨人世，兩位神明傳播信仰，從未在同一時間出現過，鮮有人見到兩位神明的真容。

見到神迹，也通常是模糊不清的，怎麼看都看不清。

“至高無上的黑暗神啊，求您憐憫我，您說要正視自身的想法，那信徒就懇求，您是否能正面看我一眼。”

沒有與之相對的畫面影像，隻有聲音傳到耳邊，這些不足以讓神明睜開眼睛眺望人間。

神明拖着長長的衣擺，華裳似閃爍着星光，又似乎是無盡黑暗的深淵，叫人覺得可怖。

冷不丁掀開眼皮，用漆黑透亮，萬物照不進眼底的瞳孔遙遙望向夢莫硯所在的時空。

夢莫硯挑眉，摩挲着下巴，這黑暗神怎麼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嘞，難不成他繼承了黑暗神的記憶，現在也變成黑暗神了。

神明嘛，這麼厲害的存在，肯定不能見到真容，在他繼承記憶的瞬間，時間長河之類的東西把現在過去黑暗神的容貌都變成了他夢莫硯的這件事情。

恒河裡吧。

原來神明也是個職業，還是傳承制的嗎。

根據現有信息，夢莫硯隻能分析出這些了。

一通胡說八道，給夢莫硯說的自己都相信了。

那麼，順應記憶，

純淨的金色光暈有逐漸轉換為黑暗，被黑暗吞噬的趨勢。

沒過多猶豫，大概也許是光明陣營的技能這些有些膩了，趁着這段記憶，換一下陣營吧。

畢竟。

夢莫硯感知了下腦海中的黑色光暈角落處的金色線條，嘴角揚起笑意。

他的陣營應該是可以随意切換的，所以，無所謂啦。

想通這一點，夢莫硯所處的黑色空間破碎，進入秘境前站在哪裡，現在除了秘境就站在哪裡。

擡眼就看到淳滲霈，他整個人看着有點不對，好像快要碎掉了。

淳滲霈感知到夢莫硯身上的黑暗氣息：啊？？？？？？

不是，天殺的栾橘，那麼大一個光明神呢，就一會兒不見，怎麼就違背神格屬性轉修黑暗了，還是這麼醇厚的黑暗之力。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好像快要死掉了。

淳滲霈看到夢莫硯的刹那，一整個裂開，與笑得開朗，連忙上前恭喜的栾橘形成鮮明對比。

“恭喜冕下找回屬于您的力量。”

夢莫硯轉移目光，看到栾橘用黑暗之力纏繞的手臂：“你手怎麼了。”

栾橘臉上浮現紅霞，激動到語無倫次：“冕下關心栾橘，栾橘很開心，手臂是斷掉修不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用黑暗之力凝聚出來的手臂，也還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哦。”

【姓名：諸刹

性别：男

屬性：光

年齡：173

等級：956[光陣營等級排行第一][總等級排行第五]

職業：光明教皇

天賦：光屬性

（屬性介紹：你就是光屬性本身，天生就是光明。）

好感度：？？？

介紹：光明神明的狂信徒。】

【姓名：婪頻

性别：男

屬性：暗

年齡：172

等級：955[暗陣營等級排行第一][總等級排行第六]

職業：黑暗教皇

天賦：暗屬性

好感度：？？？

介紹：黑暗神明的狂信徒。】

“别來無恙啊諸刹，你說說你，這名字就該屬于我們黑暗嘛，怎麼就落到你頭上，或者說，你怎麼就是光明的信徒呢，真是可惜了你這殺意凜然的名字呢。”

城鎮附近，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出現。

婪頻刷的一下打開折扇半遮住臉，目光暗沉。

“廢話不必多說，你來做什麼，隻是個遺迹而已，費不着你個教皇出現吧。”諸刹半睜着眼，手上已經凝結出光明之力，随時準備給婪頻來一下。

“先不說我，你又是為什麼出現，哎呦喂，你這什麼意思，準備打一場嗎，我可沒空陪你玩過家家的把戲，有正事要做。”

諸刹嗤笑，兩人已不知不覺來到黑暗神遺迹附近，可是看到夢莫硯後，諸刹眼皮掀了掀，飽含殺意的視線看向淳滲霈：“沒用的廢物。”

簡直荒謬，這才多久，原本該是渾身環繞光明的神明怎麼就直接轉入黑暗陣營了，是不是卧底啊，真就看着肮髒的黑暗蒙騙神明。

鬼知道這群黑暗的信徒要對無辜的光明神做什麼不敢想象的事情。

諸刹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光明神了，可那渾身纏繞的黑暗看的人心疼，面下試光明的化身，被黑暗侵蝕會不會痛苦，這都是諸刹所不知道的，那麼。

手中光劍轉化為實體，劍尖直至婪頻。

“嘛，戾氣不要這麼大嘛。”

婪頻笑盈盈的躲過殺招，扇子扇起黑色風暴，抱怨道：“真是的，一言不合就開打，不給一點準備的時間，沒有紳士風度。”

調整好形象，擡手不忘給夢莫硯一個飛吻：“寶貝兒，看好我是有多麼的神勇喔。”

夢莫硯有點懵，怎麼又來兩個人還打起來了，還有：“你誰啊。”

婪頻佯裝抹淚：“天可憐見的，您居然一點都不認識我，好心痛。”

稍不注意，脖子處被諸刹的劍氣劃了一道，流出血液，留下傷痕：“聒噪，惡心。”

摸着脖頸，背對着夢莫硯，婪頻表情變得猙獰，眼睛處不斷湧出黑氣：“該死的東西。”

“去死。”這句話分不清是誰說的了。

夢莫硯看着狀況有點不妙，淳滲霈和栾橘也已經打起來了，附近還有源源不斷纏繞着光明黑暗力量的人過來，找了個機會，用黑暗之力隐秘身形，腳下土地轉移。

“雖然很有意思的樣子，但還是拜拜喽。”好麻煩。

什麼九百級的大佬，跟他這個一百級都不到的小萌新沒有一點關系。

還是過幾天再用新誕生的黑暗神身份出來玩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他現在應該已經是黑暗神了吧，這遊戲真好玩，跟破解版似的。

【黑暗神：汲取信仰鞏固神格，提升實力，無所不能。】

“話說這是哪裡。”

精靈王掀動睫毛，漂亮閃着流光的綠色翅膀下半部分灰暗沾染着死亡之力。

蜷縮成一團，呓語：“冕下。”

【姓名：霖洇

性别：男

屬性：自然（光明分支）

年齡：346

等級：999（非滿）

[自然光陣營等級排行第一][總等級排行第三]

職業：精靈王

天賦：自然

好感度：？？？

介紹：黑暗神明的虔誠信徒，光明神的虔誠信徒。】

咦，精靈王的信仰怎麼怪了吧唧。

還可以信仰兩個神明的嗎。

既然是排行第三，說話來還沒看過總等級的排行榜，就順便看一眼吧。

【大陸總等級排行榜公示

宰骁：職業知者，等級？？？

稻訾：職業渾濁僞神，等級999

霖洇：職業精靈王，等級999

濑屏：職業虛空之主，等級999

諸刹：職業光明教皇，等級956

婪頻：職業黑暗教皇，等級955】

虛空之主。

“你叫濑屏啊。”

〈喜悅〉

『嗯，是的。』

夢莫硯注意力轉移，不再對濑屏感興趣：“精靈王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還有他這個樣子，死了嗎。”

『不知道。』

夢莫硯手指戳了戳霖洇，沒反應。

〈嫉妒〉

〈痛苦〉

“不會是沉浸在幻覺裡被魇住了吧。”

『不知道。』

“你不是系統嗎，這都掃描不出來，哦，忘了，你挺廢物的。”

〈厭惡〉〈嫉妒〉〈興奮〉

“欸？”夢莫硯覺得新奇：“你在厭惡，是讨厭我嗎。”

興奮又是什麼鬼。

〈驚恐〉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不會讨厭閣下，永遠不會。』

是在讨厭這死精靈。

“好吧，哎呦這小翅膀挺漂亮的，還是漸變的，薄如蟬翼不知道會不會碎掉，通常來說精靈的翅膀可以當武器的吧。”

『應該是，您怎麼知道。』

“猜的。”

『您真聰明。』

“呵。”夢莫硯輕笑：“怎麼還不醒，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他在旁邊叽叽喳喳說話，不會被吵醒嗎。

目前來說，他的職業技能都挺有用的，那麼可以跨等級對精靈王使用嗎。

夢莫硯歪歪頭，手上黑霧覆蓋，讓精靈王睡得更沉，摸上他的翅膀。

〈嫉妒〉

“翅膀會有感覺嗎。”

『會。』

翠綠和灰色的翅膀部分摸上去沒什麼區别，都是沒重量，很薄，又扯不開的質感。

“原來這裡，真的有非人類啊。”直到現在，夢莫硯才對這一概念有了實感，畢竟這是第一次在遊戲裡親眼見到，近距離接觸非人類。

嚴格來說，覺醒空間，剛進入遊戲時的，負責介紹遊戲内容的小精靈也算吧，隻是沒有摸到。

夢莫硯後知後覺覺得可惜，不知道那小精靈和遊戲内的精靈有什麼區别。

“真想知道是什麼構造。”腦海中的黑霧更加暗沉。

如果夢莫硯想，加注黑暗之力還是可以把手上這翅膀扯斷的，隻是沒必要，為什麼要扯斷啊。

夢莫硯手上用力，從翅膀上半截部分和下半截部分處撕了一點點。

很清脆的聲音。

這算傷口嗎。

沒流血。

那麼會恢複嗎。

沒有。

是附加的黑暗之力起了作用，還是精靈王的翅膀受傷了本身就不會瞬間恢複而是要很長時間才會好，或者需要用治愈術之類的。

真好奇啊。

原來他的職業技能是可以跨等級使用的。

夢莫硯看皺着眉卻始終沒有醒來的精靈王，很沒邊界感的扒開了垂着的眼皮，綠色睫毛在眼睑下覆蓋一層陰影。

虛空之主已經把自己團吧團吧自閉了。

精靈王的瞳孔也是漸變的，上半部分是富有生命之力的翠綠色，下半部分是灰沉的死亡之力，顔色如同沒有色彩的世界，着墨不是特别重的灰色。

“哇，他的眼睛也好漂亮，可以挖出來收藏嗎。”

『不知道。』

〈陰郁〉

『我的眼睛也漂亮。』

“等你什麼時候能出來，我們什麼時候見了面再說吧。”

濑屏更自閉了。

是的，他到現在還在虛空，沒辦法确确實實的腳踩大地。

該死的精靈王，我遲早要殺了你。

注視着外面的畫面，濑屏生無可戀，為什麼冕下對他不感興趣啊啊啊。

還有你個精靈王，裝什麼可憐，明明都醒了，還裝痛苦。

想起來了，幾百年前就是這樣吸引注意，現在又用這種方法，有夠沒新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