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打滿算已經十天沒有下凡了，乍一下凡，凡間變化還挺大，夢莫硯離開國師府後，在熱鬧非凡的集市閑逛，還真别說，一些小物件造的挺精緻，漂漂亮亮的。

有些東西避諱着不能做，簪子也就沒有咆哮着的金龍，夢莫硯想，如果有些簪子做成咆哮着的金龍，龍身為簪體，龍頭在青絲頭發間咆哮露出獠牙肯定會好看。

之前說過了，凡間中的人見不到夢莫硯，甚至有人無意間碰到夢莫硯會直接穿過去，夢莫硯實在喜歡一隻桃花簪子，桃木為簪體，頭部是開的鮮豔的粉色桃花，當真是好看。

夢莫硯在街上走着，盡量避開與人有身體接觸，或者讓人無意識間繞開他，夢莫硯仿若自出一片天地，手上把玩着桃花簪子，身後是人間。

莫名透出孤寂。

幾天後店家會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暴富，例如在家中院子裡挖出财寶之類的，此事是先因為夢莫硯才有的，如若沒有夢莫硯，店家家中院子本不會有任何東西，此乃因果。

夢莫硯捏着簪子，簪子上的桃花反射着光，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畫出來的，漂亮的像是真的桃花。

随手收起簪子，不知道京城的夜晚是什麼樣子的。

夢莫硯不知疲倦，不知不覺走到皇宮門口，其實國師府距離皇宮也很近，夢莫硯貌似是感知到了兩股緣分的，其中一個是國師府，另一個就是皇宮了吧，趁此機會進去看看也不錯。

仗着沒人看得見，夢莫硯順利進入皇宮，層層城牆包裹的皇宮透露着威嚴，皇宮裡的宮女侍衛很多，沒走幾步路就能遇見人，戒備森嚴，怕是連隻蚊子都飛不進皇宮最中心，但夢莫硯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一點都不帶遮掩的進來了。

好吧，其實不是很光明正大。

憑借感知，夢莫硯不知不覺走進了皇宮最深處，和他有緣的是誰呢，夢莫硯想過宮女，侍衛，太監，或者會是皇帝的妃嫔，還真就沒想過那個人可能是皇帝本人。

在凡界，如果一個人能成為皇帝，本身就是有一定氣運在身的，根本不需要什麼神仙的幫助，自古以來和神仙有緣的皇帝少之又少，夢莫硯根本沒想過和他有緣的人會是皇帝。

話說回來，十天前，也就是凡間的十年前，就在這皇宮感應過什麼，當時怕不是錯覺，那會不會是皇子，王爺什麼的。

夢莫硯在禦花園閑逛，該說不說，多種不同的開的鮮豔的花朵在禦花園綻放着勃勃生機，五顔六色的花朵是真的好看。

有的花朵開的大，刺激着人的眼球。

夢莫硯不急着找人，随便找個地方坐下，也不嫌地上髒，有些地面不是泥土地，有鋪上一層金磚，以方便皇帝欣賞花朵，這些花有被人好好照顧着，想來皇帝看了都能靜下心，心情也會好很多吧。

不過說實話，皇帝真的好累哦，為國為民，每天還要處理那麼多奏折公務，不過有世間最大的權利，誰不想當皇帝呢。

夢莫硯托腮呆呆的看着花，連有人走近了都不知道，不過就算有人過來，也看不見他的。

眼角餘光掃到金黃色的衣角，夢莫硯轉頭一看，發現明顯是人間帝王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帝王身穿龍袍，金黃色的朝服繡着張牙舞爪的九爪金龍。

話說回來，夢莫硯的思緒又飄遠了，這世上沒金龍，鳳也沒有，至少夢莫硯沒見過，可能以前有現在滅絕了，也可能剩了稀少的幾隻在世間的哪個角落不想顯于世間罷了。

夢莫硯一歎，突然感慨，時間物種的滅絕如此輕松，時間變化桑田，唯你不變這種感觸誰懂啊。

很久之前嗎夢莫硯下過凡，也有在暗中觀察凡人的生活軌迹，對于他來說他隻是回家幾天，想起來後，地上的凡人已經白發蒼蒼活不久了。

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神仙不能随意插手，否則也要承擔因果反噬。

在此之前，夢莫硯沒遇過什麼有緣人，沒想到一次下凡就遇見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被貶下凡的熟人。

夢莫硯并不知道具體怎麼做，他的想法是走一步看一步呗，有些事順其自然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就在這時，夢莫硯又瞥到了金黃的衣角，夢莫硯還以為皇帝已經走了，沒想到也在這裡看花，也算是用另一種方式的陪着他了吧。

夢莫硯看着帝王的眼睛，蓦然發現帝王的眼睛是凝實的，瞳孔倒映出他的模糊樣貌，跟他一起坐在金磚路上，不顧形象。

“欸？”夢莫硯有些驚訝他是真沒想到有緣人是凡間帝王，看樣子已經坐在他身邊看了他很長時間了，所以說他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凡間帝王一直在看着他嗎。

想到這，夢莫硯的臉上染上薄紅，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羞。

他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有些尴尬。

北信源遣散身後跟着的人，站起身來垂眼：“神仙？”

“啊。”夢莫硯不知道要說什麼：“是的。”

北信源覺得夢莫硯的小表情是如此可愛：“天佑北朝。”

“算下來北朝确實是有氣運在身的。”不然也不可能發展的如此繁榮，最重要的也是人類自身的努力，兩者缺一不可。

“我為什麼能見到你。”隻有他能見到，還是……

“與我有緣呗。”

“有緣…嗎，有緣才能見到神仙啊，很多人嗎。”北信源想得到個答案。

“很少，目前隻有兩個和我有緣，一個是你，和神仙有緣神仙可以實現你一個心願呢，你有什麼心願嗎，雖然我是月老啦，可能在重要的事情上幫不上什麼忙，術業有專攻嘛，你不能讓我一個月老做出與戰争有關的事，那是戰神該做的事。”夢莫硯提前解釋清楚，免得帝王有什麼他完成不了的心願。

“可以讓我想想嗎。”急着和他撇清關系嗎，世間還有其他神仙啊，另一個和他有緣的人是誰呢，月老啊，掌管姻緣嗎。

“當然可以的，這個願望的時效說起來還挺長的。”有緣人想要心願就要，不想要心願就不要呗，順便夢莫硯看了眼北信源的紅線，咦？看不清哦，看不清就是沒有呗，真可憐。

“我在幼年見過你，方便告訴你的真名嗎。”真名有什麼意義呢，北信源其實長得很好看，高挺的鼻梁，星眉劍目，唇比較薄，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呢，身上充斥着屬于帝王的威嚴，氣場吓人，此刻卻略顯柔和，像個急需汲取知識的孩童。

“夢莫硯。”夢莫硯把他的名字寫了下來，是很漂亮的字迹：“幼年，十年前嗎，我确實有來過皇宮，找有緣人來着，沒找到，沒想到是你啊。”和北信源相處很輕松，夢莫硯不知不覺卸下與不熟悉的人相處時的僞裝。

“北信源。”即便夢莫硯可能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北信源還是想要親口告訴夢莫硯。

“嗯，我記住了。”夢莫硯點點頭，加重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不知為何，北信源心裡泛起一絲甜意，讓他本就很好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太陽西下，天上的雲彩染上漂亮的顔色，看到這樣的景色真的會讓人心情好很多，夢莫硯想起他還要去外面看看凡間的夜晚是什麼樣的：“凡間變化很大，我想去看看，你要一起嗎。”皇帝好像不可以随便出宮來着。

“好，不過要先換件衣服。”不知不覺已經很和夢莫硯聊了很長時間了，說話間也像普通朋友不用遵守什麼規矩，北信源身上還穿着朝服呢。

“可以。”夢莫硯找了個高點的地方，方便他看夕陽，夕陽真美啊，整個天空都變成了夕陽色。

北信源換衣服很快，沒讓夢莫硯等多長時間，他換了身便服，外表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富家公子。

他沒打擾夢莫硯，還是夢莫硯看的差不多了，才轉過頭看陪他一起看夕陽的北信源：“走吧。”

兩人并肩行走，看起來就是關系很要好的朋友，可是在其他人眼裡就隻能看到北信源一人在對着空氣說話，北信源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别人把他當個瘋子也無所謂，人生在世，為什麼要用那麼多條條框框把自己束縛起來，活的肆意就好，況且他陪不了夢莫硯多長時間。

神仙能長生的吧，那他在夢莫硯活着的無盡歲月裡掀不起什麼浪花，還不如趁他活着的時候好好陪着夢莫硯。

這就足夠了，他也知足了。

夜晚的北朝沒有宵禁，人人門前挂着扇燈，方便回家的旅人看清前面的路，方便小販販賣東西。

影影綽綽的影子照在夢莫硯臉上，讓本就俊美的夢莫硯好看的不可思議，北信源把這些片刻牢牢記在心底，他畫工還算不錯，如果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把這一幕畫出來，反而毀了夢莫硯原本的色彩。

隻需要記在心底就好了。

就算久遠的以後記憶會模糊也無妨。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夢莫硯看着前方的花燈，做的可真精緻，還有販賣面具的。

“元宵節，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日子。”北信源嗓音溫和，給夢莫硯講述元宵節的故事。

“真好。”天上沒什麼特殊的節日，神仙清心寡欲的，情感起伏并不高，也不會有哪個神仙專門做花燈這些東西。

看出夢莫硯的心思，一路上夢莫硯的視線落在哪個東西上超過五秒，北信源都買了下來，就算夢莫硯不要，留下來做個念想也好，并默默記下夢莫硯的喜好。

北信源揚唇笑的溫柔，身後拿東西的侍衛都驚呆了，他們威名神武的陛下什麼時候這麼溫柔過，而且今天自從從禦花園出來就很奇怪，見過北信源眼睛裡有東西的侍衛不敢說不敢問，默默給了銀子，手上又多了一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陛下說要買的東西。

平時陛下不喜歡這些小玩意兒的。

夢莫硯又看上了一盞花燈，這次是真的喜歡，不是隻是想要看幾眼的那種喜歡。

一株桃花樹花燈，做工精緻，桃樹枝幹，樹枝，粉紅的花瓣做的栩栩如生，看起來和真的桃樹一樣，底部是平的，可能就是在那裡放了什麼東西才會讓花燈亮起來的。

桃花的花朵開的鮮豔，用紙做的，看起來卻感覺不容易破，不想放進河裡還可以從桃花上端綁上手持柄，就是可能需要好好保存。

夢莫硯的視線黏在花燈上舍不得移開，看起來是喜歡極了，甚至喜歡到直接現出身形，用了障眼法讓周圍的人感知模糊，覺得他本來就在那裡站着。

從袖子裡捏出金子，想要問店家多少錢卻被人搶先了。

北信源把花燈拿回來，順帶買了個很可愛的貓咪面具：“要戴嗎。”把花燈遞給夢莫硯，北信源詢問道。

夢莫硯搖搖頭後，北信源就自己戴上了，看起來奇奇怪怪的，明顯和他周身氣場不符，身形高大的男人戴着個可愛的貓貓面具，怎麼看怎麼奇怪，還有點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