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胡思亂想,起身便要離開:“媽我吃不下,回公司看一下。”
“等等顔顔,有一件事,我差點忘了跟你講。”說着,姜楠從沙發拿起一張郵遞文件,側身遞給許之娮,“早上收到快遞,說是從京城寄來的,小船不在我沒敢拆,你拿着,有時間幫他拆開看看。”
又是京城。
許之娮捏着,遲疑應和:“知道了。”出門,把快遞丢到副駕駛,便沒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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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打算回婚介所,卻在新辰街接到祝心澄打來的電話,說“有和App相關的設計細節需要跟她确定”。
許之娮想了想,轉變方向來到靳氏。
保安大哥看到她時特别熱情,主動提出要幫她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
她本想拒絕,剛好祝心澄來門口接她:“交給保安吧,Jane他們都在會議室等您。”
她妥協,跟祝心澄乘電梯上樓。
唯呢山莊的事發生不久,空氣彌漫道不明的氛圍,很快滴一聲:“到了,夫人請。”
許之娮抿着唇離開電梯,走進會議室,又泛起一陣不自在。
好在Jane他們幾個臉皮厚實,以輕松诙諧的方式彙報完工作進展,絕大部分是因為靳商周不在場,所以忘形。
臨走,祝心澄讓許之娮等一下,說是,請她到董事長辦公室坐會兒。
她遲疑:“靳商周不在,為什麼我?”
“是我想跟您聊聊,”祝心澄直說,“關于合作。”
到辦公室坐下,還沒坐熱,祝心澄開門見山:“說了希望您别不高興,這都是股東們的意思,本來我應該聽靳董的不告訴您,但我覺得夫人您是一個會為大局考慮的人,不會不理解。”
許之娮眉心跳了跳,自知不妙:“你講,我聽。”
“為了幫您的婚介所起死回生,靳董讓所有人暫停手中上億的合作項目進程,不惜花時間耗精力完成婚戀所App的設計以及市場調研、廣告投放等一系列工作,想必靳董沒問您要一分錢吧。”
“因為他的私心雜念,股東在早會不止一次對靳董甩臉色,但都看在老董事長的面子才沒做過分的事......”
她第一次沒遲鈍,打斷:“我明白,祝秘書,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事先并不知情,如果我知道他為了一個沒回報的項目放棄能讓靳氏賺錢的生意,我一定不會同意他幫我。”
“夫人。”
“你不用說了,”她笑,“你讓他們正常工作吧,婚戀所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如果靳商周問起來,我就說,是我不想繼續做了。”
“本來...本來我也打算,再沒起色就歇業的。”她喉嚨吞咽幹澀,“謝謝你,終于讓我看清了事實。”
她不會做生意,也做不好别人老婆。
人家幫老公分擔,而她卻增添負擔。
這一天情緒起伏太大,許之娮沒心思再待下去,失魂落魄離開靳氏集團。
剛出門便撞見一道身影,叫她:“嫂子,顔顔。”
她掀睫。是聞遇澤,她擠笑:“怎麼會在這兒碰見你。”
聞遇澤語無倫次:“就...就剛好,跟朋友在附近散步,想來找船兒哥玩,到門口才想起來,他出差了,然後就遇到了你。”
“遇到我,你不開心?”
“沒、沒有,”他忙補充,“上次在山莊沒能跟你道别,今天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請你吃飯。”
許之娮大方同意,笑說:“我胃口可不小,地方我能指定一家麼。”
“當然,錢不是問題,最重要嫂子肯賞臉陪我,不然我也是一個人湊合吃點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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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秦斯寶說,靳氏集團後面有一家酒店,西餐特正宗,不喝一回紅酒都不想離開。
今天一見,環境就和電影裡演的沒差,不過下午五點左右,大廳隻剩一桌空閑。
服務員領他們到位上坐,優先遞給許之娮一份菜單。
她接來,翻了翻,“你喜歡吃什麼?”
聞遇澤托着一側下颌注視她,從進來到坐下,視線沒有一秒離開她那雙雖沒笑卻彎彎的眼睛。
直到,她不明所以看他。
四目相撞,他才回神,别開視線:“我喜歡吃什麼?我喜歡吃……我要一份牛排,煎得嫩一點,不要任何配菜。一份鵝肝,蝦來兩份吧。”
“聽朋友說你家招牌是酒心提拉米蘇,要一份,謝謝。”點完,他又看向許之娮,聽她點單:“麻煩來一份意面,其他暫時不用了,謝謝。”
“我記得嫂子不能喝酒對吧,”聞遇澤偏頭沖服務員說,“一杯山渣果蔬,一杯檸檬水。”熟練程度不像第一次來。
“你還記着呢。”許之娮随口一提。
“當然了,我這人别的優點沒有,就記性還可以。”
“那你好棒。”她跟哄小耳朵似的逗聞遇澤。
豈料,他耳朵唰一下變紅,極其不自然地摸了摸後脖頸,就很可愛。
“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和看上去差别挺大的。你看起來酷酷的,笑起來好乖好可愛啊,跟靳商周......”話音戛然而止。
許之娮姗姗低頭,手背撐着一側臉頰,另一指尖戳戳桌子,“我沒别的意思,就是誇誇你。”
聞遇澤并沒放心上,畢竟靳商周是她老公,提到另一個男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默了會兒,問:“嫂子,你喜歡靳商周嗎?”
顯然,許之娮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她眼神閃躲,好不自然:“我和他?我們都結婚了,如果不喜歡——”
“顔顔。”一道聲音打斷她。
她擡頭,厭惡湧上心頭:“你煩不煩,走哪兒跟哪兒。”
“我今天沒想跟你吵架,”耿嘉揚意外平靜,“我就是有點東西想給你看。”
預感不妙,許之娮立即拒絕:“你的東西,我不想看。”
“跟他沒關系。”随聲而來,是一個模樣出挑的女人。
女人抱着手臂,走到許之娮桌旁停下:“如果跟你老公有關,你這個當老婆的應該有權利知道真相,别跟個蠢貨一樣被蒙在鼓裡還天真以為,你老公把你當寶貝。”
“你想說什麼?”她覺得女人眼熟極了,但眼下這個狀态她沒辦法完全冷靜,也做不到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她似乎,對靳商周愈發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