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側頭看她,恰逢時,主持人落錘叫拍起始價:“一百萬。”
“現在開始競拍,有沒人加價?”
沒管拍品是什麼,也壓根沒聽介紹。
靳商周意氣自如,盯着許之娮側臉,手臂擡了擡:“三百萬。”
一瞬間,拍價直擡兩百萬。
全場噤若,有人回頭看。
許之娮瞪大眼晴,也看他,語氣堂皇:“一個普通項鍊而已,設計者也不出名,你花三百萬?”
他漫不經心笑了下,把叫價牌遞到她手裡,順便牽來她另一隻手握牢,眉眼溫柔:“你不喜歡那我不拍了,主動權交給你,喜歡哪個拍哪個,不用替我心疼錢。”
想到他拍視頻那事兒,許之娮當然不會替他心疼。何況,做慈善可以積養德行。
她還有點兒氣,于是,沒聽下一件拍品介紹,直接舉牌叫價:“兩百萬。”
“......”叫價過于突然。
主持人被口水嗆了下,口齒錯亂,講不出一句完整:“起拍價才...十...十塊,咱們福利院小朋友親手制作的狗牌一件,這位小姐加價兩百萬,兩百萬買一塊狗牌,天呢,平時遛狗您注意看好狗狗不要讓它被人盯上。”
“怎麼有人花錢買那破玩意兒?”拍賣場議論紛紛。
“就是啊,兩百萬,托兒吧。”
......
聽靳商周說,這場慈善拍賣會的創辦人是個低調樸素的老實人,拍品大多也便宜,最貴不過一百萬,捐獻者都是福利院的小朋友和一些小衆設計師。
來賓其實沒一個為拍品,而是虎視眈眈盯着宴會場的名流,想借機拉攏談妥生意。
靳商周算一個。
剛他出手三百萬,不少人回頭看。
顯然,他是食草動物眼中高不可攀的獵物,而他遊刃有餘的恣意也讓人望而卻步。
衆口難調,主持人一度哽咽。
拍賣場陷入僵局。片刻。
“誰說是拍給狗狗戴的,”許之娮說這話時用拍價牌擋住臉,躲牌子後面偏過腦袋盯着靳商周,完全故意,“我先生很喜歡。”她壓低聲音,俏皮笑了下,“對吧靳先生?”
靳商周神情松散,眉眼蘊出寵溺:“嗯,喜歡看你戴。”
“......”一時分不清,被戲弄的是誰。
許之娮臉紅到耳後根,氣笑:“好,好,我以後戴着睡。”你也别想好過,一起失眠好了。
“天呢,二位感情真好,恭喜99号拍下手制狗牌一件,成交價兩百萬。”
氣氛怪異,主持人急忙無縫銜接下一件拍品:“那麼接下來展出的這件拍品,我要為大家特别介紹一下,它是由咱們福利院資助者厲先生的太太般般女士設計的——領帶夾。”
雖不貴重,卻讓許之娮來了興緻。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打領帶會戴夾子。于是擡頭,看到。
領帶夾純鉑金打造,外觀看起來像一隻小熊,而小熊嘴巴前端雕刻一枚小狗骨頭,和她鎖骨紋身無差,骨頭周身鑲嵌七顆鑽石,精緻卻不失冷靜。
她眼晴波瀾點點,隻是外觀而己,她心髒竟有心動觸感。
“般般女士之所以選擇捐出這件物品,一是為了紀念她逝去的童年朋友小熊座,一隻胖乎乎的薩摩耶;二來,今天是她和厲氏集團創使人厲先生相愛九年紀念日,希望看到小熊座的情侶和夫妻都能長長久久。”
寓意也招人,許之娮抿唇想了想。
“起拍價,一百萬。”主持人話音剛落,有人起拍:“一百五十萬。”
“兩百萬。”
“兩百五十萬。”
“三百萬。”
......
拍價越漲起高。
許之娮捏着叫價牌猶豫。她想要,可她不打領帶。最重要,她沒錢。
将她躊躇側臉看在眼裡,靳商周視線下渡,眸光掠過女人用牌柄戳腿的動作,他眉頭皺了下,大概是手心捏得緊而清楚看見她手腕内側突起的筋條,輕易便能繃裂。
“三百五十萬。”有人加價。
許之娮還在猶豫,剛要放棄,她手腕被靳商周把着、舉到半空中,男人如持左券出價:“四百五十萬。”
“四百五十萬?!天呢,”主持人嗆了聲,強裝鎮定,“99号出價四百五十萬,還有比四百五十萬更高的嗎?”
“四百五十萬第一次,四百五十萬第二次,四百五十萬——”
錘未落定,前排有個男人舉牌,落拓不羁:“五百萬。”
有人跟許之娮競拍,聲音耳熟。
她夠着往前看。
男人穿件米白色西裝,休閑款,袖口卷起露出小截手臂,瘦而不柴,隐約能看見他右耳側後輪廓,似曾相識。
恍惚間,男人同她回憶那道身影重疊。
可從靳商周這個方向看過去,許之娮正目不轉睛盯着屏幕拍品,大抵是真心喜歡,于是,他不厭其煩地握着她手腕舉起來,輕描淡寫出價:“七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