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盛亭挂掉電話的時候,微波爐正好“叮——”了一聲。
他先把咖啡壺裡的咖啡倒進杯子裡,這才打開微波爐,把海鹽面包卷取出來,就着廚房的中島,站着吃早餐。
被微波爐叮了30秒的面包濕潤暄軟,還帶有一些彈牙的韌勁,他已經連吃了三天,幾乎已經要愛上這微鹹的口感。
姜灼說得沒錯,這個面包真的很好吃。
這就是車禍那天姜灼買的面包,當時落在他車上,他手下人把車送去維修的時候看到,以為是他的,所以帶回來了。
他父親知道他出事,在醫院診斷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就派人把他從醫院轉回家,還讓家裡自己的醫生過來每天照看。這袋面包,自然也沒有機會還給姜灼,謝盛亭就做主先吃了,日後再找機會還禮給他。
外面門鈴響了兩聲,住家的孫姨去開了門,一會兒又來跟他回話:“徐醫生來了。”
謝盛亭點點頭:“你帶他上樓吧。”
孫姨應了一聲就要走,又被謝盛亭擡手招回來,他把面包的包裝袋給她:“這家店的面包挺好吃的,下次出去買菜的時候如果順路就買點兒回來吧。”
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謝盛亭把咖啡也喝幹淨了,順手把杯盤放進水槽,這才上樓去書房。
徐醫生已經等在裡面做好準備了。
他剛回來時,躺了兩天,每天是固定輸液,這兩天隻需要再打針和吃藥就行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徐醫生一邊給他推藥一邊随口問。
“還好……”謝盛亭擡手摸了摸自己額角,那裡貼着一塊紗布,不知道是在哪兒刮到的,他自嘲地笑笑說,“感覺渾身上下就這裡傷得最深了。”
“你額頭上的傷今天也該換藥了。”推完藥,徐醫生用鑷子揪了一坨醫用棉花按着紮針的位置,順勢将針頭拔出,便交給謝盛亭自己按着,轉身去整理藥箱。
謝盛亭抱着胳膊看着他把打針的工具和械材收回去,又拿出新的外用藥和幹淨紗布和酒精碘伏。
“我看看,”徐醫生走過來,用手背撩起他的劉海,把原來的紗布揭下,端詳了一陣,“好多了,還疼嗎?”
“不碰到就不疼。”謝盛亭感覺肩上紮過針的地方已經不怎麼流血了,索性放了手,把領口拉起來,因為頭還在人手裡,所以也沒敢大幅度動作,隻把小棉球捏在手裡把玩。
徐醫生用酒精和碘伏稍微清潔了一下創面,轉回身去弄新的藥。正在這時候,有人敲門。
“進。”
孫姨推開門,就站在門口說:“有人上門來了。”
“誰?”
孫姨想了想:“好像叫……姜什麼?”
“他進來了?”
“沒,還在大門外。”
謝盛亭起身走到窗邊,從二樓書房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院子大門。此時門外隻站着一個人,穿着一身黑,還帶着棒球帽,口罩墨鏡一樣不落。
你要說姜灼這個人不仔細吧,穿得倒是嚴嚴實實一絲不苟,可要說他仔細,居然敢一個人出來,身邊連個助理都不帶。
見謝盛亭沒給指示,孫姨在門口也有些局促了:“我下去,就說你不在好了……”
“讓他進來吧,”謝盛亭抿抿嘴,“我等下就下來。”
孫姨走後,謝盛亭還倚在窗邊望着,看門禁開了,姜灼鑽進來,似乎是有點好奇地四處看了看,最後走進樓裡。
徐醫生看他等了一會兒,以為謝盛亭打算把藥換好才下樓去,于是拿着紗布過來,要給他上藥。
謝盛亭擡手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