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心想,你大少爺當然不懂,他也說不出口,自己這些年代言都接的服裝之類,就是為了在買衣服這快給自己省點兒開銷,自己出道這些年打拼下來竟然還是個零存款的貨色。
說出來都丢人。
午飯後各自休息了一段時間,等日頭沒那麼毒了,便開始了下午的拍攝。
下午拍攝的主角就是姜灼了,謝盛亭也要在旁邊候場,沙漠裡手機沒信号,他隻好把之前的素描本從房車上帶下來,一個人坐在遮陽傘下面寫寫畫畫。
謝盛亭原本是學設計的,因為家裡做珠寶生意,學的便是珠寶設計,按照原定的計劃畢業之後就應該成為家族産業中的一個設計師,背靠大樹好乘涼,過得不要太滋潤。
可自從重生之後并沒有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迹跟姜灼産生交集,他就轉變了方向,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姜灼既然在演藝圈,那他便進演藝圈,可誰能料想,他一腳踏入演藝圈的同時,姜灼已經開始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了。
他在娛樂圈蒸蒸日上,等到他站到姜灼的位置,姜灼早就銷聲匿迹了。
之後的重生戲碼便仿佛跟定稿了劇本一樣,所有不一樣的選擇都隻是對人生的微調,對劇情的走向起不了根本的扭轉的改變。
謝盛亭停了筆,出了一會兒神,直到聽到有人叫他他才回過神來。
“小謝總——”姜灼站在不算近的拍攝場地裡,朝他揮揮手,一臉雀躍。
看樣子這條也過了。
姜灼踩在沙地裡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回走,謝盛亭正準備把素描本收起來,一低頭就愣住了。
他哪裡是在畫畫,就剛剛出神那一會兒工夫,素描本上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姜”字。
姜灼已經要走到近前,謝盛亭心裡一抖,慌忙合上了本子。
“畫什麼呢?”姜灼看到他的動作,笑他,“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沒什麼……”謝盛亭一出口發現聲音有些虛,連忙清了清嗓子,扯了個慌,“那個,是冬季新品的草稿,不方便給别人看。”
“哦哦,我懂,商業機密嘛。”一提到工作,姜灼點點頭表示理解,頓時就對本子裡的内容失了興趣。
謝盛亭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導演說接下來拍昨天那個鏡頭,”姜灼說,“就是我躺在沙子裡的那個,所以需要你站在旁邊。”
“好。”謝盛亭點點頭,站起來,任旁邊的化妝助理過來補妝。
姜灼點點頭,又去跟導演讨論了。
謝盛亭看着他過去,自己走不開,離那邊也有點遠,聽不見他們對話,就看着姜灼眉飛色舞地跟導演說完話,看到導演點了點頭,就樂颠颠地回到場地裡,坐到沙子裡,把自己給埋了起來。
謝盛亭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姜灼跟導演說了什麼,隻好攔下正好路過的小蔣:“你姜哥跟導演說了什麼?”
“啊?”小蔣一愣,“哦,就說,導演要的那個特寫鏡頭可能要的是剛睡醒的那種睜眼,說讓他先躺沙子裡養神,等他快睡着的時候開拍,這樣可能那種效果就能出來。”
“這是姜灼想的注意?”
“是。”小蔣說,“他說他今天早上起來,靈台清明,靈光一閃,就想出來了。”
“他倒是會想。”謝盛亭有些想笑,“導演竟然還同意了?”
“導演說讓他試試。”
謝盛亭點點頭,等補好妝就去姜灼身邊站着了,等導演信号。
姜灼已經躺進去好一會兒了,導演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喊了“action”,姜灼眼皮動了動,悠悠轉醒一般地睜開了眼。
他一睜眼就跟謝盛亭的視線對上了,謝盛亭的心停跳了一拍。
這個看着自己的眼神,他過去,見過無數次。
他竟一瞬間看得眼熱。
姜灼的眼神漸漸聚焦,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OK!”導演喊咔的聲音遙遠地傳過來,“這條過了!”
話音一落,姜灼立馬就從沙子裡跳出來,抓起謝盛亭的手沖導演那邊喊:“導演——謝盛亭剛剛那個眼神也很好!能不能給他也補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