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人看我的眼神特别奇怪,感覺她好像對我很熟悉一樣,但是我确定我之前絕對沒見過這個人。”
“而且她好像在刻意回避和我接觸,我跟她搭話的時候她反應特别大,我覺得這很不正常。安室先生,你确定這個人和組織沒有關系嗎?”
金發青年放下手機,回答:“我沒有在組織裡聽說過這樣一個人。”
“我猜也是,她的行為确實不太像是組織,但那種感覺真的……絕對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而且她是東大的畢業生诶!據說是制藥專業,最近忽然開起了那樣一家餐館,明明餐館開在文京區,但傳單卻發到了大叔眼前,怎麼想都覺得不自然。”
“我明白了。”安室透摸摸下巴:“我這邊會稍微查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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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營業的第一天就發生毒殺事件對于一家飲食店而言可以說是緻命打擊了。
即使沒什麼經營經驗,我也很清楚這一點,這種事故會是餐飲店永遠也洗不幹淨的污點,隻要我還在營業,就随時可能有人用這個理由攻擊我。
大師傅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因為打從那天過後,我就再沒見過他,應該是覺得在我這兒幹沒前途,所以自行去投奔更光明的未來了吧。
而我的中華料理店,營業一天,現在就面臨着中道崩殂的危險。
果然不該在這個世界開餐館的。
唉。
我一面這樣惆怅地想着,一面悲傷地揉着面團。
想要面的口感好,揉面的力量很重要。我記得小時候特别愛吃樓下的西紅柿雞蛋面,但那會兒不是總能有零花錢去吃,我就死乞白賴地求拉面店的師傅教我做。大師傅當時看着我的細胳膊細腿,笑了,然後像毛利小五郎扔柯南一樣把我從店裡扔了出去。
我不服,偷着舉了仨月啞鈴,順便對着面團做受力分析,算怎麼揉收益最大。
仨月之後,我又去找師傅,帶着我的研究成果。
師傅看了拍着桌子大笑:這玩意兒是啥,做飯就是個手熟,哪就用得着這個了。
我說不是,手熟是手熟,理論是理論,手熟隻能讓人随手一抓就是二兩面,但理論的意義是告訴我們一兩面配多少鹽最好吃。
師傅:你個小書呆子咋恁的軸?我可沒學過這個,你瞧我的面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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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的面确實好吃。
我也确實軸。
科學做飯,怎麼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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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團揉光之後放在邊上醒着,我順手燒了鍋水,然後準備起了澆頭的材料。
我估算着今天的人數,從冰箱裡拿了六個雞蛋在碗裡加水打勻,又加了鹽和胡椒調和。之後我拿了幾個西紅柿,去皮切成碎丁。
一邊的水開始冒泡,我把面團拿出來,揉勻擀平,然後用刀切成粗細均勻的面條,下進滾開的水裡。
另一邊起鍋燒油,把雞蛋液倒進去煎黃,趁這個時間切了點蔥和蒜片。炸物的香氣頓時在屋裡彌漫開。
雞蛋完全凝固之後盛出來,借油用蔥姜爆鍋,香氣便愈發濃郁,把西紅柿丁倒進鍋裡,翻炒出汁,然後加雞蛋混炒,按火候層次加入調味料,最後加一碗調好的澱粉水,勾薄芡讓湯汁口感更濃厚。
另一邊的面也剛好出鍋,過冷水讓口感更筋,接着裝盤澆上收好汁的澆頭,撒上翠綠的蔥花,一碗西紅柿雞蛋面就新鮮出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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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今天沒營業,但桌邊坐着三個“客人”。
毛利蘭,這位善良的小姐姐在聽說我是孤寡獨居外國人之後,就經常來這兒打卡,陪我說話,今天說是毛利小五郎去參加町内會的活動了,所以她帶着柯南出來覓食。
江戶川柯南,雖然我不太想和他有更多的接觸,但作為小蘭的綁定人形挂件,我肯定不能把他扔出去。
還有一位,是不知道為什麼跟來的黑皮青年。
講真,在看到安室透那張臉的時候,我大腦直接宕機了。
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彈幕在腦内刷過:卧槽卧槽,這可是安室透啊!活的安室透啊!卧槽卧槽他好帥,這就是百億男人的魅力嗎?這種神級顔值是我可以免費看的嗎!
但在最初的驚豔之後,理智回籠,我也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可是安室透啊。
安室透,在名偵探柯南裡一個人領三份工資的男人,一出場就會無可避免地把聚集拉成主線特别篇,甚至是劇場版,這家夥不止是行走的荷.爾蒙,還是行走的主線制造機啊喂!
作為一個普通人,在柯學世界求生已經夠困難了,拜托别在我這兒難上加男(劃掉)難了行嗎!
這樣想着,我把做好的三碗面順次擺在了桌上,然後又沒忍住,往安室透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嗐,但這個人真的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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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不和我們一起吃嗎?”安室透見我沒跟着坐下,問了一句。
“我馬上過來。”我這樣說着,進了廚房,又把竈火打開,将竈台上切好的兩個火紅的小米椒灑進了西紅柿雞蛋的澆頭裡。
随着鍋重新熱起來,香氣再次逸散,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刺鼻的辛辣——我在網上也看過西紅柿炒蛋的甜鹹之争,那會兒我忍不住發了句辣口才是最棒的,被甜鹹兩邊追着罵了三千多條。
但人的口味又不會因為網友評論而改變嘛,西紅柿炒蛋,果然和小米辣最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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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自己的盤子出來的時候,受到了來自桌邊三人的注目禮。
我原本想說你們愣着幹嘛啊?快吃面啊一會兒該坨了。
結果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卧槽,坨了用日語怎麼說啊!日語書上沒教過這玩意兒啊!
空氣安靜了下來,一桌人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微妙而暧昧。
幹嘛啦幹嘛啦幹嘛啦,又不是每個歪果仁都能像那群FBI一樣無痛把日語當母語念,沒見過人家日語不好啦!
我快走了兩步,把面放在了桌上,在幾個人的注視下翻出了手機,點進谷歌翻譯,認認真真把“快點吃,不然等會兒面該坨了”這幾個字打在了屏幕上。
對面漏出了“噗哧”一聲笑,然後我就對上了安室透帶笑的眼睛。
我隻覺得一陣氣血上湧,臉皮有點發燙。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我低下頭,反手收回手機:“以為我會在面裡下毒,然後專門給自己的碗裡加上解藥嗎?真是的,又不是偵探小說——”
“林姐姐,安室哥哥沒有那樣的意思啦。”柯南軟着聲音在一邊打圓場:“安室哥哥剛剛以為林姐姐是去廚房端米飯了,對吧,安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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