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少年的與其少見地有些急躁和失控,以至于樋口多瞧了他一眼。不過他也意識到這一點,很快平複了尖銳的情緒,他微頓,“這個地方,有些不同尋常。”
安靜,很安靜,太過安靜了。
空曠的校園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牆角的殘垣斷壁以及荒廢的雕像,沒有一絲生機,死氣沉沉的不可思議。越往裡走心中的怪異感愈發的強烈,不知不覺在一棟建築前停下。
肆意橫生的藤蔓纏滿了整棟教學樓,整棟建築荒蕪破敗,樓裡的光線幽暗陰沉,從外面看不出裡面的任何景象,不知為何,總覺得樓裡隐藏着将會是不為人知的東西。
“害怕了?”樋口歪頭看向他,“那可怎麼辦,别指望我會保護你啊。”
說出的話與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截然相反。
“除非,”少女沉吟了一會兒,“跪下來求我。”
七海:……
“求你千萬别救。”
樋口聳聳肩,“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那還真是抱歉啊。”他跟可愛這個詞這輩子都不可能扯上關系。
而且真的會有人把東西丢在這種地方嗎?怎麼想都不可能吧,是故意的嗎?
無意識看向一旁的金發少女,她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站姿有些松垮,一點沒有面對陌生未知的緊張感。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少女欲要轉過頭,他先一步地撤離率先往通往教學樓的階梯跨了一步。
“先說好我并沒有要求你們來,你要是現在想走也沒關系,我不會攔着。”
樋口歪頭望向他的背影:?
果然,一點都不可愛,這家夥。
“喂,七海建人。”
她不客氣地叫出少年的全名,對方下意識回過頭來,“什……”麼。
七海轉頭,很快撞進了那雙酒紅色的眼眸裡,紅酒傾注于夜色薔薇的每一寸脈絡,迷蒙深邃。
“你……”
這邊,樋口話還沒說完,一臉茫然地接住倒下來的少年。
不是,這家夥怎麼回事,這是能睡覺的場合嗎?不會要她一個人進去吧?
幾分鐘後,空蕩蕩的大樓内部幽靜昏暗,隻聽見小皮鞋踩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以及不知是誰哼着不知名的曲調,回蕩在空曠的樓層。
樋口往教學樓深處走去,不知道第多少次思考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來這裡。
說實話,這一開始就跟她沒關系吧。這不得不就再次提起和自己綁定的什麼‘系統’,就在七海暈過去的同一時間,她收到來自‘系統’的任務,[作為好學生的你在知道優等生的後輩班長遇到危險後,當機立斷決定出手相助,真是相當可靠的前輩呢。]
哈?可靠前輩?
誰?
[完成之後可以獲得相應獎勵哦]
這周作業她不用做了?
她剛要轉身往外走,傳來系統的聲音[可以]
總之,樋口來了。
啧,說少了。應該說一個學期的。
——這是她見到那人的第一個想法。
樋口在一間一間教室排查之後,最後來到頂樓走廊深處末端的教室。
這是最後一間了,如果不在的話,她也沒辦法,畢竟她已經來過,也算是意思的幫助了吧。
抱着這樣的想法,她推開了教室門。亂糟糟的課室随便疊放着一堆課桌和椅子,就在她以為沒有收獲時,一眼看見了中央的人影。
那個人坐在椅子上,或許是暈過去了對方深深低着頭看不清面容,一聲不吭。
樋口慢慢走過去,随着她的靠近,看清了對方的打扮。沒有穿制服,是很簡單的黑T,不知道是不合身還是尺碼偏小,穿在他身上有些緊邦邦的。
即便是坐着也看得出身長,有點委身于這樣一張課桌椅上。
怎麼看都和瘦弱,營養不良這樣的字眼不相幹。
就在這時,那人好像也有醒過來的征兆。垂着的腦袋晃了晃,慢慢擡起頭,露出了隐藏在黑暗角落的臉,皮膚偏白。樋口這才注意到他的嘴角處有一道豎長的疤痕,有點刺眼卻又莫名協調。
他的頭發微長劉海有些淩亂搭在眼前,眉眼偏細長,這樣的眼神看向人時有些輕佻更多的是涼薄。
任何一個人被這樣的目光盯着,都會不自覺往後退步,甚至感到悚然令人不自覺瑟縮。
因為這是伏黑甚爾盯準獵物的狀态。不,不如說,是看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的表情。
啧,又是一個沒有咒術的猴子嗎?
嘛,不過這樣剛好。
與此同時,面前的金發少女也有了反應:
——啪
她擡手,毫不猶豫一巴掌扇過去,清脆的巴掌聲在本就安靜的環境下愈發響亮。
“喂,沒死就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