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裡,一陣清脆的女子聲音震懾整個天字号房,卻是滿載着憤怒。
“喂,你們!你們一個兩個三個算什麼大夫啊,為什麼連藥方都開不了,為什麼呀!”
鐵心蘭看着面前幾個束手無策準備離去的大夫,拉住最前頭一人的袖子問。
那個中年大夫背着藥箱長籲短歎,為難地說:“姑娘,你這位病人的脈搏若有若無,脈絡看來都已經斷了,已經無藥可救啦,”說着看了一眼床上人事不知的小魚兒,添了一句,“姑娘你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
這話恰好戳到了鐵心蘭肺管子上,氣得她直接在那人背上拍了一掌,怒道:“你瞎說,你胡說八道,你滾呐你!走!”
那人被她推開,忙不疊走了。
鐵心蘭沒管他,隻把目光放到下一人身上,看着那個人殷切問道:“那你呢?你怎麼樣?”
那人老實答道:“我還不如他呢。”
一幫庸醫!鐵心蘭又氣又怒地把他們轟出去,“走吧,都走,治不了的都走,都走!”
那幾人如蒙大赦,慌忙溜了,最後一人提着茶壺正想跟着出去,卻被鐵心蘭眼尖攔住,她對着那人懇求道:“掌櫃的,你不能走,你一定要留下來,你要幫我找,幫我找更好的大夫,來救救我的魚兒哥……”
掌櫃的有些無奈,對她道:“姑娘,這方圓三十裡的大夫昨天和今天都被你趕跑了,我還上哪兒給您找大夫去?”
聽他這麼講,鐵心蘭都快急哭了,抓着他胳膊央求道:“我求求你了!”
正拉扯間,不遠處的小魚兒醒了,動作間發出輕微的響聲,鐵心蘭扭頭一看,見他正艱難支着胳膊看自己,忙小跑過去守着他,那掌櫃的便趁此溜之大吉。
鐵心蘭蹲在床邊,握住小魚兒的手。小魚兒對她道:“别為難他。”
鐵心蘭含淚點點頭,關切道:“你感覺怎麼樣?”
小魚兒如實答道:“我的内力都已經凝聚不起來,我想我的經脈被那掌打斷了,沒人醫得好我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鐵心蘭這樣安慰他。
小魚兒搖搖頭,說起生死,就連向來樂觀的他都變得沮喪起來,“不是你讓不讓我死,是老天爺要不要我死。”
見他如此消極,鐵心蘭忙帶着哭腔安慰他,情真意切道:“我會找大夫的,我會找大夫來救你的!”
小魚兒笃定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并不怎麼将她的這話放在心上,他看着她,用極盡溫柔的語氣說道:“在我死之前,叫我一聲魚兒哥,我就開心了。”
鐵心蘭搖着頭,一遍遍安慰道:“不會,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叫我,我就不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