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有熱鬧,看看去啊!”
隻見被衆人圍觀的一處空地,跪着三個妙齡少女,脖子上各挂着一個木牌子,上面寫着“賣身葬父”。
仔細一看,旁邊還跪着一位挂着“賣身殺女婿”字樣的老者,他看着圍觀的衆人懇求道:“各位老爺,各位老爺行行好啊,行行好啊,誰願意替我女兒報仇,幫她把那個負心人胡卓給殺了,老頭子我就願意為這位恩公,做牛做馬,直到死那天。”
老人家上了年紀,說起話來顫顫巍巍的,看得旁邊一男子笑了出來,諷刺道:“老頭兒,你一條腿都進棺材了,我怕呀人家幫你去殺人,還沒等回來你就早死了,那不是白費功夫嘛。”
老人家一慌,忙辯解道:“不會,不會不會的,老頭子我一直撐着,我一直撐着不死,等着恩公回來呀。”
那人不為所動,道:“我怕等你恩公回來,又要賣身葬你!”
衆人哄笑,卻無一人上前說理。
世态炎涼,老者被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弄得差點哭出來。
這時,不知誰道:“讓開,讓開,惡通天來了!”
幾名紅衣黑巾的保镖撥開擋路的人為那所謂的“惡通天”開路。
一個人高馬大且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漢子從他們開拓出來的空地走過來,搖着他手中的扇子,惡狠狠道:“又有人賣身啊,那好,我惡通天大爺通通都買回家!”聲音那叫一個氣壯山河。
聞言,跪着的幾人異口同聲朝他叩拜道:“謝謝大爺,謝謝大爺,謝恩公啊!”
離那老者最近的一名男子道:“謝什麼呀?他買東西,從來不給錢。”
惡通天人如其名,惡狠狠地朝着他瞪了一眼,伸出扇子指着他,語帶威脅,道:“你——你說什麼!”
那人被他的氣勢吓了一跳,連話都說不穩了,哆哆嗦嗦道:“我我我我我……”
衆人大多是平民百姓,不知有“内功”這回事,他們隻見到惡通天伸出一手,那人便被他淩空帶起,吓得直嚷嚷:“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雙腳離地,兩名保镖上前來箍住他四肢。一旁的惡通天剛出了風頭得意極了,一手叉腰,一手比劃,道:“好啦,把他拖出去到處倒頭樁。”
那人便被保镖頭朝下插到了路邊賣米的攤位裡,雙腳亂晃,無力掙紮着。
惡通天在前面走着,那幾名賣身葬親的便乖乖跟在他身後,見他轉圈圈,他們也跟着轉,聽他教訓。
惡通天邊走邊比劃:“我惡通天大爺買東西從來都不給錢,這是我做人的原則。小富由儉,大富由天,巨富呐,就是因為從來不給錢。”轉了個身,目光略過那幾個少女,道:“這幾個小姑娘,就當我的小老婆。”
目光滿意劃過三位少女的臉,在看到老者的時候,他拿着扇子敲敲額頭,為難道:“這個老頭子就……”
他徑自考慮着,便見老者慌忙跑過來,聲音中充滿委屈,道:“大爺我可不可以不當你的小老婆啊……”
惡通天翻了個白眼,看向他,嫌棄道:“老皮老肉的,誰還要。帶回去喂狗。”
老者一喜,道:“小老兒以前呐,養過一隻大狗,喂狗,我最拿手啦。”
誰知惡通天卻道:“你想得倒美,拿你的肉,去喂狗。”吓得老者“啊”了一聲,又接着道:“省了買肉錢啦。”
老者臉一皺,似乎下定了決心,視死如歸道:“喂狗,也沒關系。但是,你得先幫我女兒報仇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樹上晃着一雙穿着特殊材料制成的涼鞋的腳,卻無人發現。
卻見惡通天又道:“幫你,就等于給你錢,違反了我做人的原則。我惡通天大爺,原則性很強。不行,來人,把他們都帶走。”
如來時一般,保镖們揮退閑雜人等為他開路。老者他們面色灰敗地被推搡着往前走,惡通天搖着扇子大搖大擺地走在最後,看起來威風極了。
本以為這又會是一個惡霸強占良家婦女的戲碼,衆人剛要一哄而散,卻見惡通天正往前走着,突然被一股力拉住,往後一看,一個胸前同樣挂着一個木牌的小夥子跪在地上,拉住他不讓他走。
那小夥子臉上凄凄切切悲悲慘慘,惡通天一時看得無語,他妹妹找到他,過來拉住他胳膊。旁邊看熱鬧的人們哄笑道:“哎,這兒怎麼又來一個呀?”
“寫什麼啊,寫的什麼呀?”
小夥子就地跪着轉了一圈,衆人湊近一看,異口同聲道:“賣身葬蟑螂?!”
惡通天覺得奇怪,道:“怎麼剛才沒見到你呀?”
小夥子淡定道:“我剛剛才跪下來啊。大爺,你不要買他們,我比他們慘很多,你買我吧。”
老者不忍他受騙,忙阻止道:“小兄弟呀,你快走,他買東西是不給錢的。”
惡通天拿扇子指他:“你——”
卻被他妹妹拉住,嬌羞道:“哥,你就買他回去吧,當我老公~”說完還又含情脈脈地撇了小夥子一眼,仿佛他已是她囊中之物。
小夥子被她看得一陣惡寒。若她是個美女,做出這個動作必然是含羞帶怯賞心悅目;可她貌若無鹽,身軀竟比一旁的哥哥還要大上一圈,被如此女子嬌嬌柔柔地看着,小夥子登時虎軀一震。
惡通天低着頭與妹妹說悄悄話:“一看,就知道你喜歡他啦。”拍了拍她挽着自己的胳膊,擡頭吩咐道,“好,把他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