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福帶來的那些人早就走光了,隻剩他們三個人在等着遲遲不歸的靜客和幾隻小貓。
看着姜臨春靠在窗戶前無聲的看着樓下,褚錦池終于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
“臨春兄,你要是想他就去找他啊,一個人在這裡算什麼。走,我帶你過去找秀容兄。”
姜臨春掙開他,又坐了回去,“人帶回來,心不在,有什麼用。”
褚錦池非常不理解,不就是吃魚麼,又不是去偷腥了,姜臨春怎麼一副夫郎和别人跑了的表情。
他偷偷摸摸的問向一旁的祝大福,祝大福不想理他,架不住褚錦池一直鬧。
“不是吃什麼的問題,肯定是他們平時缺乏溝通,臨春連自己夫郎喜歡什麼都不知道,這才難過。”
姜臨春一聽就如同碰見了知音,舉起酒杯,“大福,敬你一杯。”
第二天,姜臨春和靜客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兩隻小貓還在一旁睡得正熟。
靜客昨晚吃了那麼許多,可他的肚子還是平平的,姜臨春都不知道他的魚都吃到哪裡去了。
他乖乖的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還不太清醒,好像還在回憶昨晚的味道。
“我們要回向明城麼?”
他們來定波城就是為了靈液,現在進展的那麼順利,靜客知道姜臨春一直想着姚棠的事,所以才這麼問姜臨春。
姜臨春看着靜客有些不舍得卻還在為自己着想得模樣,突然間就釋懷了。
不了解又怎樣,他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慢慢讀懂靜客。
“暫時不回去,我還想好好逛逛定波城呢。”
果然,姜臨春就看見靜客趴在桌子上的頭不自覺地擡了擡。
他在高興,高興自己還有機會吃到那麼好吃的小魚。
靜客高興了,姜臨春也高興。
定波城的街上還是一如往常的熱鬧,姜臨春走進了一間首飾鋪子,在裡面挑了許久,最終選中了一個手感溫潤的白玉簪子。
等那個簪子被插在靜客的發間,靜客的心一動,這是給自己買的?
姜臨春看着靜客的臉,和之前沒什麼變化,他這時才有些後悔,之前怎麼想的把靜客的眼睛蒙上。
也看不出他喜不喜歡。
随後,姜臨春又帶着靜客去了一家裁縫鋪,靜客穿上嶄新的衣物,在姜臨春面前轉了好幾圈。
姜臨春覺得,這是應該喜歡的。
直到去了一家小酒館,靜客卻有些抗拒,姜臨春一開始還不明白,直到靜客猶猶豫豫的問他,一定要在這裡喝麼?
姜臨春這才哭笑不得的和他解釋,不是所有的小酒館都像董家娘子那般不正經。
靜客這才放下心來。
他的面前被姜臨春擺滿了形形色色的酒杯,靜客稍稍聞了聞。
這杯感覺辣辣的,他皺了皺眉,姜臨春就把那杯酒撤下去了。
這杯感覺像醬油,奇奇怪怪的,姜臨春把那杯也拿到一旁。
他挑了許久,挑中了一杯有些香味的酒,姜臨春暗暗記下來,靜客喜歡和自己味道差不多的酒。
可很快,姜臨春就發現他錯的離譜。
不光是甜甜的果酒還是香香的花酒,靜客都一杯不拉的喝了進去,喝到最後,他甚至還伸手去夠了那杯被姜臨春放的很遠,有些醬油味的酒。
靜客是一個喜歡探索的人,連那杯用蓮花釀出的酒他都喝了下去。
靜客不是一個隻喝露水的仙君。
感受到一旁的姜臨春有些呆愣愣的看着他,靜客有些害羞,那麼多年,他确實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品味一下人間的酒水。
他剛想說些什麼,姜臨春卻過來抱住了他。
姜臨春什麼也沒說,可靜客卻感受到了他的脆弱。
這是怎麼了?除了因為息魂族的事,他還從沒見過姜臨春這樣過。
感受到姜臨春的淚水一滴滴的落到自己的頸間,靜客慢慢的順着他的背。
“怎麼了?這些酒裡是有母親喜歡的嗎?”
靜客以為姜臨春是想到了姜醉藍,在他查到的那些事迹裡,姜醉藍是一個喜歡喝烈酒的女人。
姜臨春搖了搖頭,“是有你喜歡的。”
靜客聽見這句話渾身都僵住了。
他有些不确定剛剛姜臨春說了什麼。
姜臨春剛剛那樣的情緒,不是因為息魂族,不是因為姜醉藍,而是因為他,因為靜客。
他這一整天都在給自己買東西。
一整天都在打探自己的喜好。
他剛剛的脆弱,不是姜醉藍喝不到了她喜歡的酒,而是他靜客喝到了自己喜歡的酒。
姜臨春已經把他和息魂族,放在了同樣重要的位置。
靜客想着自己應該高興的,應該喜極而泣。
這個男人,自己陪他從一個小小的少年,長到青年模樣,到現在成為一個真正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
他們有過無數的争吵、親密,經曆過生離死别,而如今他真正的把自己放在了心裡,放在了和家人同等的位置。
靜客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應該去安慰愛人的情緒。
可他卻隻覺委屈,他想躲起來,最好躲到連姜臨春也找不到的地方,讓他好好的療養自己這顆不知為何如此酸澀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