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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

姜臨春疲憊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眸間已是一片冷厲。

他算是明白了，向明城的很多事情都是無解。

姚白英救了郭小寶母女。

柳素梅卻因為是外地人，不知道水邊的情況而丢了性命。

可正是她不知道，這才救下了那麼多的人。

尤其是姚棠的父親，姬百川。

姬百川女兒的藥，也是柳素梅女兒的藥。

誰的孩子都是孩子。

誰的命都是命。

靜客在一旁感受到愛人低沉的氣息，不知他在想什麼。

“臨春，那些話我不得不說，即使不說，白英那傻姑娘也會知道，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他拽住姜臨春的衣角，這件事他也做的艱難。

姜臨春看着拉住他的靜客，這人眼睛看不見，時刻要關注着腳上的鈴铛，生怕它發出一丁點聲響。

他氣息羸弱，自己隻要用點力氣，他就能無聲無息的死去。

他全身上下好像都是自己的，又好像不是。

姜臨春笑了。

聽見他的笑聲，靜客卻更覺不安。

他這次醒來之後，就沒有一次能摸清姜臨春的想法。

姜臨春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孩子了。

他真正的長大了。

可靜客卻有些不知道該怎樣和這樣的姜臨春相處。

“你要去看看芳芳那個孩子麼？”

姜臨春開口問道。

“我可以麼？”

聽到靜客的詢問，姜臨春眉頭一挑，靜客這是學乖了？

可他從不覺得靜客乖，靜客是一個那麼執着的人，就好比他要複活自己，即使用一千年也要複活。

他想救李芳芳，就算知道自己會不開心他也會開口。

似乎是靜客認定的事，他總能做成。

可這樣他不喜歡。

他不喜歡靜客的自以為是，不喜歡他一句話都不說就去做些自以為好的事。

無論是五年前靜客為了“不傷害”自己，沒有選擇告訴他息魂族的事情，自己扛下了那麼暴虐的洪水。

還是現在，為了姚白英的良心。

靜客應該接受懲罰。

他以為之前給他的懲罰已經夠了。

自己晾了他一夜，姜臨春以為他能想明白這些事情。

沒想到他還是如此。

靜客一直覺得姜臨春這個學生不好教，實際上靜客才是那個最不好教的學生。

很久沒有聽到姜臨春的回答，靜客以為自己又做錯事了。

他乖乖的在花藤下坐好，沒有再提去看李芳芳的事。

“去吧，你不是要救那個孩子，姚白英可不會救人，她拿着三七過去也無用。”

靜客出去了很久都沒回來。

一直到天光乍亮，一身冷肅的靜客從外面回來了。

看到姜臨春坐在花架下，靜客走上前去，在他眼睛上輕輕一吻。

“臨春，那孩子保住了，隻用了半株三七，姚棠是不是還有得救？”

他歡喜的看着姜臨春，還在沉浸于又救下一個孩子的喜悅。

姜臨春沒說話，反手扣上他的脈搏。

果然之前稍微有點起色的經脈又裂的不成樣子。

靜客也發現了姜臨春并不是他想象中高興的樣子，上次他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責罰了自己。

想到那晚，靜客卻并沒有了之前被折辱的感覺。

甚至他在想，即使姜臨春要再一次這樣對他，他也是可以的。

靜客沒有再用法力控制那個鈴铛，微風下，晨曦裡，姜臨春的小院中傳出了一聲清脆的鈴響。

姜臨春突然笑了。

仙君就應該是愛世人的。

他的仙君想愛世人，願意溫柔寬和，又有什麼關系。

那所有的别的一切，都由他來好了。

那些能傷害到他的仙君的東西，就讓他來通通鏟除。

靜客隻需要做他想做的。

姜臨春再一次蹲下身子撥弄那個鈴铛，“這個鈴铛會不會有些礙事，仙君當真喜歡麼？”

姜臨春本想着給靜客帶的這鈴铛時間也夠久了，他的眼睛也被陰氣擋住很久。

一夜過去，姜臨春早就消了氣，他想把這些都從靜客身上拿下來，讓他輕松些。

可他剛伸手，卻被靜客攔住了。

靜客顫抖着聲音幾不可聞，“我喜歡的。”

姜臨春有些被他的靜客可愛到，他撫摸上靜客的眼睛。

“這裡也喜歡麼？”

靜客聞言微微點頭，筆尖在姜臨春的掌心蹭過。

姜臨春自下而上深深的看着靜客。

這樣的仙君，還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