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李芳芳的情況更嚴重了,周圍的大夫都來過幾趟,都說沒有辦法。
李家已經開始準備後事了。
就在這種沉悶的環境裡,姚白英和姬百川回城了。
一回城,他們來不及回司空府,直奔姜臨春而來。
當時姬百川去找姜臨春的時候,被姜臨春告知姚棠的殘魂就在他們周圍。
他們還沒來得及心痛,就聽姜臨春說,可以尋來一種仙植,能把姚棠的魂魄聚集起來。
息魂族有記載,兩千年三七,可聚魂。
三七是一種草藥,十分常見,可兩千年的三七就像當初的并蒂芙蓉一樣難尋。
隻是當初息魂族在尋找白神的時候曾見過一株一千年的三七,就在極東之地。
現如今又過了一千年,若當時的那株三七還在,便正好有兩千年。
果然,姚白英和姬百川帶着這株三七回來了。
姜臨春看着眼前這株三七,終于有一件能讓他高興的事了。
隻是他剛想接過這株三七,靜客卻開口了。
“李芳芳病了,是胸痹。”
姚白英震驚的看着他,芳芳那孩子?是柳素梅留下的芳芳麼?
姜臨春不明白靜客為什麼現在說這些,姚白英和姬百川等了姚棠等了那麼多年,今天終于有見到她的希望。
什麼事都沒有聚集姚棠的魂魄重要才對。
靜客感受眼前的三人不一樣的情緒,十分艱難的開口。
他知道他可以不說,可是如果不說,以姚白英的性格,怕是要一輩子背負着那些沉重。
“兩千年的三七,能治胸痹。”
轟的一聲,姚白英的腦子炸開了,她看了看手中的三七,都快拿不住它。
姜臨春一把拉住靜客,沖他搖了搖頭。
李芳芳的命重要,姚棠的命也重要。
姚棠的魂魄已經在外太久了,若再不用三七聚魂,很快也要消散。
這種選擇,怎麼能讓姚白英自己做。
他們隻要把姚棠的魂魄聚集,别的隻能聽天意。
姜臨春直接伸手去拿那株三七,姚白英卻沒有松手。
她擡頭看了眼姜臨春,目光有些呆滞,卻扯出了一個笑,“師叔,我去看看芳芳。”
電光火石之間,姜臨春拉住了要走的姚白英。
她這是,要把三七給李芳芳?
姚白英笑得勉強,“師叔,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
姚白英和姬百川走了,姜臨春卻一直望着他們走的方向,别人的孩子怎麼會有自己的孩子重要。
靜客在他身後輕輕拉住了姜臨春,“臨春,不然我們回微瀾山吧,或者去别的地方走一走。”
隻是不要留在向明城,看着姚棠的殘魂無能為力。
姜臨春卻沒有答應,一陣風吹來,他的發絲淩亂。然而他沒有管這些,手掌運滿魂力,姜臨春半跪在地上。
溯回陣又開了。
……
又到了十五年前,在姚白英的嚴防死守下,向明城沒有一人在這次大雨中受到傷害。
這是姚白英上任後的第一次汛期,她作為司空完成的很出色。
她下達命令,鄉親們都可以離開堤壩了,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寬闊的江面上,此時沖來許多人。
他們在水裡拼命呼喊又被嗆住,希望有人去救他們。
姚白英瞬間明白,青江上遊的堤壩毀了。
上遊的人沒有守住,直接被沖到向明城這一段了。
姚白英想救人,可她是司空,得為向明城的所有人考慮。
堤壩上的這些百姓也是人命,她不能為了救江裡的人讓岸上的人喪命。
于是她下了命令,誰都不準下水。
可青江裡的呼救聲實在太慘了,姚白英無法視而不見。
在遇到一個大娘抱着一個木桶,木桶裡還放着一個嬰兒在江水中求救的時候,姚白英再也忍不住。
體内的靈力傾瀉而出,像是繩索一般死死的拉住了那個木桶,一息、兩息……十息過後,那個木桶以及抱着木桶的大娘都被她拉到了青江邊上。
她控制着靈氣把這兩個人拉上來,可剛把人拉上來她就感覺腹中一痛,整個人跌落到江中。
岸邊的姬百川一直關注着姚白英的動作,在姚白英跌落江中的瞬間,他便跳了進去。
抱住因為疼痛失去了意識的姚白英,姬百川沒有猶豫,把身上戴着的家傳玉佩放到了姚白英身上。
随後把她一推,那股力量好似被放大了一般,直接将姚白英推到了岸上。
而姬百川自己卻被卷入江水之中。
岸上的姚白英看到這一幕,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向前爬去。
“百川!”
然而姬百川卻被江水越沖越遠。
就在姚白英絕望之際,不遠處的一個女人拿來了一個長長的竹竿,開始用竹竿一個又一個的往岸邊拉人。
姚白英剛想阻止她,卻見那個女人的力氣像是用不完一般,一個接着一個,不知疲倦的拉上來很多人。
她的力氣比自己的靈力還厲害。
就這樣,這個女人救上了十幾個人,其中就有剛剛被沖走的姬百川。
然而還沒等她松一口氣。
就見那個女人似乎是覺得竹竿不夠長,她直接下了江,僅僅用手抓住堤壩固定身體。
姚白英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瘋狂的朝着她跑去。
可還是晚了,堤壩上的石頭根本承受不了她的體重和江水帶來的沖擊。
即使她周圍的人也快速反應過來去抓她,可還是連人帶石頭砸入江中。
岸邊一雙雙向下探出的手沒抓住任何東西。
“不!”
隻聽見姚白英在岸邊凄厲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