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客把姚棠和靈泥帶到那條支流,是因為那裡連接着息魂族的小溪。
如此一來,他們就知道那片靈泥具體在水下的哪個方位了。
沒有耽擱,姜臨春他們去了那片水域。
到了之後,他們卻發現,這條支流附近竟然新建了一座水神廟。
姜臨春幾人許久沒回向明城,竟不知城裡又建廟了。
不過他們現在無暇顧及這些,拿到靜客的靈泥才是最主要的。
姚白英和姬百川對着這片水域研究了許久。
姚白英,“師叔,在這個方位,這個方位的水流是流向十八障的,仙君的靈泥大概就在這一點。”
說着,姚白英給姜臨春指了個方向。
姬百川,“師叔,這下面水流太急了,地形也複雜,你下去的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姜臨春點了點頭,随機便跳下江去,朝着姚白英指的方向潛去。
姜臨春即使有所準備,也是沒想到這片水域下面的水流竟然這麼崎岖。
他們并不是如别的河道一般向一個方向流去,而是各個方向都有。
姜臨春的魂體受着來自江水四面八方的沖擊,越往下江水越急,他撐不住的。
不行,這樣是下不去的。
姜臨春又折了回來,他一身濕漉漉的在岸邊,和姚白英他們說着底下的情況。
姚白英也沒想到底下的情況那麼複雜,“也不知仙君當時是怎麼下去的。”
姜臨春,“他當時沒下去。”
“他在追姚棠被沖走的魂魄,眼看着姚棠進入這片水域,馬上要被水沖散,他隻能丢出自己的靈泥想把姚棠收進去。
靈泥确實把姚棠的殘魂全收進去了,可也被這些暗流卷進江底。”
三人站在江邊許久,誰也沒能想出什麼辦法。
姜臨春,“回去吧,你們也很久沒回向明城了,去看看城裡現在怎麼樣了。”
姚白英他們确實很想回向明城,在外頭久了難免想家。
姬百川,“那我們便回去了,師叔有事随時叫我們。”
二人走後,姜臨春獨自在江邊待了半晌。
“我要怎麼才能把你救起。靜客,我不願再等。
哪怕隻是百年。”
回到微瀾山颠,姜團團竟然沒有在修煉。
他一把抱起那隻在撈小魚的小貓。
小聲問她,“你怎麼和你姐姐學了,她從來不修煉。”
他的小聲在姜花花耳中如同天雷滾滾。
那隻黃色的小胖貓迅速過來喵喵罵他。
姜臨春看她生氣,也不逗她了。
把姜花花也抱起來,姜臨春問她。
“靜客怎麼給你傳的修為?爹爹也給你們好不好。”
小貓聽見爹爹要給他們傳修為,一個個乖乖坐在那裡,排隊等着。
姜團團第一次體會這種彎道超車、不勞而獲的快樂,整隻小貓眼睛都亮亮的。
姜臨春摸着她的小腦袋,“還是得自己修煉,不然就像姐姐一樣,一千年也化不了形。”
還沒等姜花花說話,姜團團已經擡起小腦袋。
意思很明顯。
小貓不需要化形。
姜臨春笑得開懷,這兩隻小懶貓。
他還得給她們尋兩株化形草才行。
姜臨春來到靜客身邊。
自從接天訣開始運轉,靜客本體這兩朵蓮花表面上和之前别無二緻,隻是經脈的傷還是很嚴重。
之前那個泥人雖然是從靜客的靈泥中取出的一部分,可太少了。不夠溫養現在的靜客,靜客需要江底的那片泥。
想到之前那個泥人,姜臨春又想到姚月尋,他的親生母親。
她捏這個泥人的時候,在想些什麼?
姜臨春覺得自己心髒被瞬間捏緊。
他不敢想下去。
他很害怕,比一切的時候都害怕。
靜客必須快些醒來,他一個人面對不了這些。
要瘋了。
幾天後,在姜臨春一籌莫展之際。
姬百川又來到了微瀾山颠。
“家裡的事忙完了?”
姜臨春随口問了他一句。
姬百川有些激動,他似乎是不知從何說起。
“師叔,仙君的泥已經有辦法了。”
聽到這句,姜臨春猛地轉頭看向姬百川,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鄉親們!”
“是鄉親們,他們為了仙君建了一座仙君廟。”
姜臨春聽後卻沒什麼反應,靜客的廟宇衆多,不缺這一個。
“師叔,是不一樣的。
不是水神廟,是仙君廟。
鄉親們的願望不是青江安穩,而是仙君安康!”
姜臨春擡眸看着姬百川,一直看着。
久到姬百川都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姜臨春,“帶路,我要去那座仙君廟。”
一路上,姬百川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驚歎,“這是向明城有史以來第一座不是拜水神的廟宇。
五年前,就是大家改完河道之後,鄉親們就開始建造了。
也不知是誰和大家夥說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仙君為了護衛堤壩重傷不愈。
大家特意建造了仙君廟,就是為了仙君平安。”
姬百川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姜臨春卻不厭其煩。
能是誰說的,是堤壩上的官兵,親眼看見靜客護衛堤壩的官兵。
看着他龐大的本體被洪水沖擊,最終灰敗成那麼小的一個。
是郭大娘、是城裡生活的普通百姓,是那些知道他卻不打擾默默記在心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