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接天訣引到靜客靈魂中的過程格外順利。
磅礴的魂力在姜臨春的手中格外乖順,他想起了一切,随心所欲的用着息魂族的各類法術。
靜客的靈魂對姜臨春也沒有絲毫抗拒,他乖乖的在那,任由姜臨春怎樣都不動彈。
不出幾日,接天訣已經開始自動運轉,那些壓制靈魂的暴虐陰氣變得有序,再也不随意肆虐。
微瀾山颠,洞穴外面的姚白英幾人見姜臨春起身,連忙進去詢問。
姚白英,“仙君的功法可還順利。”
姚白英看到靜客的本體耀眼而平靜,她内心已經有了答案。
姜臨春,“接天訣已經開始運轉了,隻是他現在恢複的還是慢,我還得去趟青江,把他的靈泥拿回來。”
姬百川看着面前氣息收斂卻更顯得更加磅礴和厚重的姜臨春,開始仔細講述他知道的關于青江底下的事。
“一年前的汛期,阿英照常去巡視堤壩。
那時的雨其實不是很大,江水也沒有很急,阿英帶的人也不多。
青江并不是每一年都會有大水,我們隻要在汛期加固好堤壩,一般都是沒事的。
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去年青江上遊,好多地方都發生了泥石流。
所以那時的水雖然看着不急,也沒有上漲的迹象,但是上遊的泥沙已經快速朝我們向明城奔來了。”
姜臨春想了一下那個場景,泥沙混着江水奔流而下,鄭重巡視堤壩的姚白英卻一無所知。
姚白英,“我們向明城的這段青江,向來是治水為主,我從未見過青江中會有如此大量的泥沙。
當時的我們一點應對的措施都沒有,隻知道我們得擋住。
我那時迅速的向城裡發了訊号,可是我心裡也知道,來不及了,我大概就要命喪于此了。
這個堤壩,我擋不住。”
姜臨春内心微動,“可是你擋住了,不僅擋住了,還等來了援軍。”
姚白英眼眶微紅,“是的,我們擋住了,當時壩上隻有不到五十人,我們五十個人竟然能擋住。
我隻以為是老天庇佑,隻是沒想到那是姚棠。
是姚棠的魂力附着在堤壩上。
她感受到了危險,趕過來救我,她比所有人都快。
她本來可以隻把我帶走,可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司空,她隻能護住堤壩,護住所有人。”
姚白英努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姬百川也在一旁低着頭。
“當時我在司空府,正和她說話,她在先祖那個泥偶裡,雖然我看不見她,我知道她就在那。
可突然間我就感受不到她了,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緊接着,我就收到了阿英的紙蝶,城外的堤壩要垮了,她讓我帶人速去。
我來不及思考姚棠的事,馬上帶着人去了城外。
可我們并沒有幫上什麼忙。”
姜臨春接着道,“因為在姚棠支撐不住的時候,靜客趕到了。”
姚白英,“是的,我當時看到靜客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他是小時砸我家祠堂的人。
我當時害怕極了,就怕這時候他會毀了我的堤壩。
可是沒有,他這次是來眷顧我的。
沒等我們所有人反應過來,那個我們都不認識的男人就瞬間變成了一株蓮花紮在青江邊上。
就和英魂閣中記錄的一樣,遮天蔽日,我們都看不到他全部的本體。
他就這樣屹立在那裡,等着我們把堤壩加高加固。
等我們做完了所有的事,他一刻也沒停留,朝着青江下遊去了。”
姬百川,“當時我們都不理解,為什麼這位神君那麼着急的要去下遊,他當時是直接在青江中行走,并沒有上岸。
如今想來,他是在追被水沖走的姚棠,一直追到十八障。”
姜臨春看着有些喪氣的兩人,緩緩開口,“不是追到十八障,而是要把姚棠帶到十八障。
十八障那片支流連着息魂族的族地,他要借着息魂族的力量保下姚棠。”
二人有些驚訝,靜客竟然能為姚棠做到這個地步。
他們不知道,姜臨春卻是知道。
靜客他,在保郭明珠的後人。
千年的時間,足以讓靜客知道當年息魂族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了自己是姚月尋的孩子,也知道了郭明珠一脈,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姚棠是姚月尋的後人,也是他的後人。
他的一切,靜客都想為他留下。
無論是一個小小的泥人,還是那個小小的姚棠。
“當年息魂族的獻祭大陣,姜醉藍……”
姜臨春停頓了瞬間,“我娘她許下的願望是,溪湧不絕,生機不滅。
意思是隻要我們族地的這條小溪。”
姜臨春說着說着就笑了。
“隻要我們族地裡這條她最喜歡的小溪不斷絕,她的孩子就會有不滅的生機。”
那條小溪被青江反複的沖刷,一千年過去了,也沒有斷絕。
她的孩子果真也在千年的時光裡,重新擁有了生機。
是他這位養母,真真切切的,為他創造了屬于他自己的生機。
“想來靜客那時把姚棠也帶到了通往那條小溪的地方,祈求千年前我的母親,也眷顧一下這個孩子。”
跨越時間的長河,一位母親的的傷痛被另一位母親的悲憫看到了。
她毫不吝啬的,把要給自己孩子的祝福,分給了另一個孩子。
保下她搖搖欲墜的魂體,讓她能在青江底修生養息。
而靜客一力促成的,挖通十八障,将青江水引入息魂族,就是讓那條小溪成為大河。
永遠都沒有斷絕的可能。
他的複活,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可以解釋。
姚棠的魂魄,也是很多人護佑的結果。
姚白英也被觸動,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