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臨春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我一醒來就隻剩魂魄了,原先的肉身應該也是被沖走,這是我在李家的荷塘裡用淤泥捏的身體。”
看着姜臨春現在的樣子,落魄又凄慘,關鍵是修為實在是太低了。
息魂族的尋魂陣是一個内外嵌套了幾層的大陣,以姜臨春現在的法力根本畫不出來。
不知想到了什麼,姚白英好像下定了決心,“我來幫你。”
姜臨春看着姚白英臉色變換,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姐姐要幫我什麼?”
姚白英目光有些躲閃,“幫你找一些靈泥。”
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萬年的,很結實,夠你用很久。”
姜臨春看她這副樣子,很難不懷疑她“找”靈泥的途徑。
“白英姐,這個事情,我們還是得再考慮下。”
可姚白英管不了那麼多,她直接帶着姜臨春下了樓。
姜臨春索性不再想這個事。
路過一個個名字,姜臨春不由感歎。
“白英姐,向明城真的是上天鐘愛之地,你看護衛過向明城的不光有白蓮花神君,還有黑蓮花神君。”
姚白英差點一個跟頭摔倒,但是她沒有說話。
姜臨春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萬年的靈泥,不會是這兩位蓮花神君座下的靈泥吧?
姜臨春跟着姚白英七拐八繞的進了個胡同。
這個胡同看似尋常,實則隻要仔細感受,它的周圍被布下了一個迷蹤陣,尋常人根本找不到這個地方,就好似這裡從不存在。
可是姚白英很熟練的進來了,姜臨春相信,如果不是姚白英帶着自己,即使他發現了不對也進不來這裡。
姜臨春告誡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隻需要幫助白英姐找到她的孩子,之後白英姐會幫忙給他一些母親的線索。
别的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
可等到他趴在人家的院牆上,姜臨春看見院中水池裡那耀眼的一黑一白,姜臨春覺得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問。
芙蓉仙君,花開并蒂。
沒有什麼黑蓮花神君和白蓮花神君,這就是一株并蒂蓮花,隻不過其中一朵是黑色,而另一朵是白色。
是多麼得上天垂憐的仙植,才能在一朵蓮花中顯示出逼人的生機,而另一朵中卻是能殺人的死氣。
能讓你生,也能讓你死。
一生一死,并蒂芙蓉。
姜臨春有些退縮,他不是一個甯折不彎的個性。而且這個事,他們本來也做的沒有道理。
“白英姐姐,我們确定要偷這位仙君的泥麼?”
姚白英啪的一聲拍在姜臨春的背上,“怎麼能說是偷,仙君的泥長久不用,想來我們借用一星半點,他也不會責怪。”
姜臨春的背後又在掉泥。
他看着姚白英小心翼翼的破開一層又一層的禁制,生怕弄出一點動靜,引來不知在哪裡的仙君。
姜臨春站在院中,幫不上什麼忙。即使能幫,他此刻也不知該不該幫忙。
可是慢慢的,姜臨春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這裡太安靜了,雖然之前也安靜,但是和現在的氛圍是不一樣。
那位仙君,過來了。
可是姚白英此刻絲毫未覺,她還在專心的破着禁制。
他想喊一聲白英姐,可是他發現自己此時根本沒法動作。
甚至他已經看不到姚白英了。
那位芙蓉仙君,給他這片空間下了禁制。
意識到這一點後,姜臨春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動了。
可他不敢擡頭,直接俯身作揖,“晚輩姜臨春,我與姐姐隻是想挖一些靈泥,打擾仙君清修,請仙君莫怪,容我與姐姐現在就出去。”
對面的仙君沒有說話,姜臨春也不敢動作,他和姚白英這樣闖入人家家中,尤其是白英姐已經在破這位仙君周身的禁制。
說是隻想挖一些泥,沒想對他的真身做什麼,姜臨春覺得這話說給自己聽自己都不會相信。
他現在隻能祈求這位仙君是個脾氣好點的,把他們打一頓也好,千萬别廢了他們的修為。
良久,對面清越的聲音傳來,“你說你叫姜臨春?”
姜臨春聽見這聲就如同仙樂一般。沒生氣,這位仙君聽起來沒生他們的氣。
他連忙回道,“是的仙君,我叫姜臨春,那位是我的姐姐姚白英。我因為魂體不穩,凝實不了魂魄,這才需要一些靈泥。
擅自進了仙君的池塘,是我們的不是。”
姜臨春以為在他解釋完緣由後,這位仙君可能會罵他們一頓,畢竟不問自取是為偷。
沒想到他直接拉住了自己,把住了自己的命門。
這位仙君是想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你的魂體不穩?”
和想象中直接被陰氣虐殺的場景不同,芙蓉仙君竟是順着命門,往自己體内傳進了一道帶有生機的精純靈力。
那靈力在他魂體中運轉一周,所到之處一片溫暖,他都差點忘記自己身處何方,馬上要睡着了。
“是有些不穩。”
聽到仙君說話,姜臨春立馬清醒了,同時他不自覺地擡起了頭,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仙君的真容。
該怎樣形容這樣一張臉?
姜臨春失神的看着,面前的仙君黑發飄逸而下,一身白衣随意的搭在身上,他比自己高一些。
姜臨春這樣想着。
明眸皓齒,出塵絕豔,世間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既美豔又清冷的矛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