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姜臨春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貓撓了,真想找到柳姨娘問一問。
這麼想着,姜臨春覺得一股力量熟練的在自己體内遊走,他的腦中也浮現出一串晦澀難懂的口訣,似乎烙印在他靈魂深處。
幾息之後,一道陰沉的門出現在姜臨春面前,這門周身漆黑陰氣缭繞,似乎能将世間萬物吞噬。
姜臨春被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要去投胎了。
現在就要走麼?他還不知道李芳芳會不會嫁給孫秀才呢。
他覺得有些遺憾,但還是整理了下儀容,等着這道門打開讓自己進入。
然而半晌過去,他還是留在原地。
這道門似乎在等着他做什麼,姜臨春有種直覺,自己這時确實應該做什麼。
可是那到底是什麼?
姜臨春和這道門在這僵持了很久,最後他似乎感覺到這道門歎了口氣。
它自己打開了,放出了一個女子,然後消散不見。
姜臨春似有所覺,剛剛那道門真的是鬼門關!
它竟然能聽到自己的想法,還放了一個鬼出來。
他假裝鎮定,問向被鬼門關帶出來的女子,“你是柳姨娘麼?”
對面的女子面容姣好,她行了個萬福禮,“妾身正是柳姨娘。”
姜臨春把鬼門關的事情抛在一邊,隻想先問明白李員外家的事情。
他把事情說了之後,便一臉好奇的看着對方,期待着她的選擇。
柳姨娘卻又是一禮,“仙師,我可能不是你要找的柳姨娘,我夫家是個姓張的童生。”
姜臨春聽着這位柳姨娘叫自己仙師,他有些别扭。
實在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仙師,自己這個樣子不是在騙鬼嗎?
他又想到了剛剛鬼門關和他僵持的那段時間,這才反應過來它是想問自己要柳姨娘的生辰八字。
沒有八字的結果就是眼前的這副場景,他找錯人了。
姜臨春悻悻,他莫名其妙的把一個不相幹的人從陰間帶出來,本想問問她在陽世有沒有什麼遺憾,他說不定能幫幫她。
可是他看着眼前的柳姨娘一副對陽間毫不留戀的樣子,還是直接送走吧。
這般想着,姜臨春回憶了下剛剛引來鬼門時自己做了什麼,按照之前的做法,再次運轉起體内的力量配合着一段晦澀的口訣。
鬼門再次開了。
這位柳姨娘臨走前,給姜臨春留了句話,“小兄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若是可以,勸勸那位姑娘吧。”
雖然找錯了人,但好歹得到了一個“柳姨娘”的答案,姜臨春還是挺開心的。
他也沒那麼好奇真正的柳姨娘會做什麼選擇了,既然自己能召喚來鬼門,那麼就投胎去吧。
自己一個鬼不能被别人看見,時間久了也是很難過的。
這樣想着,他再次召喚來了鬼門。
然而和那位柳姨娘順利的進去不同,這次這道門竟然不讓他進去。
破門,姜臨春覺得門壞了。
都不讓鬼投胎。
姜臨春心裡吐槽,實際他心裡知道,鬼門不讓他進去,那就隻能說明,他不是鬼。
或許剛剛那位柳姨娘叫的沒錯,也許他真的是個修士,是個仙師。
姜臨春開始仔細檢查自己魂體了。
和柳姨娘純粹陰氣的魂力不同,姜臨春的魂力裡除了陰氣,竟然還有靈氣。
陰氣和靈氣交雜在一起,不分伯仲,這絕不是一個鬼魂應該有的力量。
姜臨春仔細的感受着,他體内運轉的功法如同呼吸般不易察覺,帶領着靈氣與陰氣流淌過靈魂的每一處角落。
他一直是在修煉着的。
而且他的腦海深處似乎有許許多多不同的法訣,十分晦澀難懂,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分不清這些法訣是做什麼用的。
或許就像今天的鬼門一樣,他碰到了,才知道之前的那段法訣是用來開鬼門的。
現如今,他隻有慢慢修煉,往後才能一步步解釋清楚這些。
所有的一切證明了自己并沒有死。或者說,他是一個魂修,魂體就是他生命的狀态。
隻是他現在過于虛弱,魂體不能凝實,這才被自己誤認為是個鬼。
姜臨春又回到了荷塘裡,他在感歎大自然的強大。
洪水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即使他是修士,在洪水裡也隻能用修為保命。現在凝實不了魂體,還損傷了記憶,隻能勉強活着。
剛剛開了幾次鬼門已經耗光他所有魂力,現在他的魂體已經不穩了,隻能又回到淤泥中,慢慢休養。
又過了幾天,李員外家越來越熱鬧了。
聽到李小姐似乎要妥協的消息,孫秀才帶着他娘又來了幾次,整個李家被鬧得雞飛狗跳。
這天夜裡,李家後宅一個不起眼的院落裡,隐約的溢出陣陣陰氣。
“素梅,你的孩子我給你養大了。”
站在柳姨娘靈位前的李夫人不知是回憶到了什麼,用帕子拭了拭眼淚。
“素梅,你走的也太早了。這些污糟事,若是三娘遇見了,我就是把那孫秀才打出門去又何妨。”
“我們二娘心思重,人又單純,就算沒有孫秀才這個豺狼,往後又不知會遇見哪個虎豹,她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隻有我在撐着。”
“可我和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就算她恨我,所有人都說我,我也不能毀了她一輩子。”
在李夫人說話的時候,姜臨春就發現柳姨娘的牌位有些不對。
李夫人走後,那靈位周遭更是陰氣大振,整個牌位似要四分五裂。
柳姨娘竟然要強闖鬼門關。
姜臨春趕忙現身,鬼魂強行闖關,即使真的出來了,魂體也會虛弱無比,甚至會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他沒有猶豫,連忙安撫住蠻橫沖關的魂魄。随即看了眼柳姨娘的生辰八字,咬牙再次打開了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