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衆人立即恭敬的起身。
任務布置完以後,房浩的視線落到屏幕中心那個暫停的畫面,桑昱渾身是血的躺在椅子上,他歎了一口氣:
“為編号7053007找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吧。”
.
嗒、嗒、嗒。
銀質金屬盲杖在瓷磚地面敲擊出有規律的響聲,進入警察局的男人發間雪白,身上是萬年不變的白大褂,他的步伐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緊張,因為他從來沒有到警察局做過心理治療。
宋硯辭是被特邀進警局為一名特别的病人問診的。與他對接的警員陳意涵尤其強調了這名病人的特殊性。
“宋醫生,我們尤其需要您的幫助,這名病人很特别,就像我們在電話裡說的,他已經表現出了極其強烈的自殘行為,一會兒您見到他,請您想辦法安撫他,并詢問以上這些問題,這對于我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宋硯辭伸手撫摸了女警員給自己的紙張,上面用盲文書寫的問題讓他一驚。
“是和網上的那個案子有關系嗎?”他試探性地問。
陳意涵點了點頭,回答:“是的沒錯。”
領導特地吩咐了,為了保證消息不被洩露從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允許對這位專業的心理咨詢師透露一些事實。
同樣,因為宋硯辭眼盲的缺陷,這也是她在提交了數十份心理咨詢師的資料後上級唯一敲定的人選,他們很難保證在治療過程中編号7053007會做出什麼超乎尋常的事情。
或許隻有一個盲人能讓他們更為合理的處理一些突發事件,如果這個過程順利,他們甚至考慮将宋硯辭收入“七局”,畢竟整個大中華區的七所特别事件處理所,隻有他們局還沒有配備專業的心理咨詢師。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陳意涵在同事的幫助下打開了這一件24消失監控的病房。
“請進,宋先生。”
宋硯辭握緊了手中随身攜帶的理療箱,極其正式的踏進了房間。
當一股來自深海的氣息迎面撲來的時候,宋硯辭突然腳步一滞。
“怎麼了宋先生?”
“沒……沒事。”
沒人注意到他墨鏡下的異常,他眨了好幾次眼。
宋硯辭快步走到警方為自己準備好的診療台前,打開手中的箱子拿出一些基本的道具,微微抖動的手臂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靜。
他幾乎不敢直視病床上被五花大綁的那名病人。
他沒有告訴警方,從他踏入這個病房後開始。
他墨鏡下的眼睛,已經恢複了一絲光明……
.
“桑先生,您還記得我嗎?”
“上次給您開的那些藥,您都吃完了嗎?”
桑昱被人連帶着病床推了過來,後背的床闆機械性的擡起,他坐了起來,直到有些熟悉的聲音闖入腦海,他空洞的神情這才有些松動。
“你是?宋醫生?”
宋硯辭點了點頭,自身的專業性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即便他的眼睛被墨迹阻擋,卻仍舊讓人感受到他的面孔下,最真摯的溫柔。
宋硯辭頓了頓,思考過後關心發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啊?”
桑昱蒼白的臉龐顫抖了一下,内心的傾訴幾乎要達到頂峰,卻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沒有說話。
宋硯辭并沒有放棄,他隻是從桌面上拿起那枚熟悉的聽診器,略帶請求的口吻說道:“能讓我聽聽你的心跳聲嗎?你知道的,這是我的……”
他頓了頓,随後笑得如一縷春風,“這是我的秘密武器。”
桑昱從他墨鏡旁邊青白的皮膚看向手中冰冷的金屬探頭,或許是想到了前不久的經曆,片刻以後,他點了點頭。
“你做吧。”桑昱的語氣透露着無可奈何的絕望,死人微活的氣息越發濃厚。
隻是聽聽心跳聲,又能如何呢?
沒有什麼情況比現在更糟糕了,他被人監禁了起來,整日關在這個除了白牆就是消毒水味的地方,那些警察為了防範他,甚至将他的手腳都用束縛帶綁在了床上,就連基本的翻身,渴了想喝一些水,都無法滿足。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
如果可以,他巴不得馬上死了,雖然每次都自殺未遂。
他要去黃泉路上陪着洛誠,隻希望對方還能,還能原諒他。
當金屬探頭碰撞進桑昱心窩的時候,另一端,宋硯辭的耳朵裡聽到了一道聲音。
“救我……救我出去!”
宋硯辭的手心再度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