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亂作一團,頓時燈火通明。
離光趁亂逃出,看到在牆外接應的輕塵時,心才放了下來,痛楚也随之襲來。
那兩枚漏網之魚絲雨針射在了她的手腕上,且針帶劇毒,此刻已黑了大半。
輕塵不敢耽擱,借着夜色掩護,抱着她飛入了客棧的房間。
好在離光還算清醒,隻讓輕塵将傷口簡單處理,他們要連夜離開煙涼城,去煙霞山莊。
輕塵仔細觀察兩枚銀針:“針上有毒,且有異香。”
離光唇色泛白,“那更要快了。”
“此香持久,怕是追兵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輕塵将一粒丹藥喂入離光口中,神色沉重,“去一趟城主府就将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再去趟煙霞山莊可還得了?不如先回去?”
“可城主拼死護我逃出城主府,我若不去,心裡不安。”離光從儲物袋中拿出一貼膏藥貼在手腕上,“師父說這是靈藥,有跌打損傷的貼上很快便能好,最主要的是它也奇香異常,但願能遮擋一些吧。”
輕塵突然側耳望向門外。
離光問:“來了?”
輕塵颔首。
“從窗戶逃走。”輕塵将被子裹成有人睡覺的模樣,然後将一枚針插進了被子中,“拖一時是一時,走吧。”
輕塵抱着離光飛出窗外,借着夜色掩護,不敢耽擱,一路直飛煙霞山莊。
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煙霞山莊有結界守護,黑夜裡的山莊看得到,摸不到,也喊不醒。
離光撿起一個石頭砸過去,咚的一聲石頭又被彈了回來。
輕塵四處探查以後道:“這結界不一般。”
離光苦笑:“這不廢話嗎?”
輕塵也苦笑,手中暗光閃爍:“若是不能取巧,那便隻能強攻。”
離光盯着煙霞山莊的牌匾發呆,突然靈光一閃想起路沉塞給她的東西:“這個或許有用。”
是一塊瑩潤的綠玉,看去價值不菲。
綠玉剛被擲出,原本寂靜的山莊突然想起了叩門聲。
銅環無風自起,一下一下的敲着朱色木門,在這深夜裡顯得無比突兀。
“不會……鬧鬼了吧?”離光看看四周:“輕塵,你看那門環,是我看錯了嗎?”
輕塵搖頭:“你沒看錯。”
銅環停下,朱色木門被人打開,一名玄衣男子走出大門,隔空取走了離光手中的綠玉:“是路沉讓你們來的?”
“嗯……”離光眼看那綠玉如認主似的飛到男子手中,很是驚訝,“是城主讓我來此處找一個叫路影的人,他現在有危險。”
“我是。”男子轉身回了山莊,“進來說。”
“城主服了毒藥,又跟他師兄起了沖突,他讓我來找你,想必是隻有你能救他。”離光上前一步抓住男子的手腕,“你也不必跟我們在這客氣耽誤時間,趕緊去救他。”
“毒藥?”男子暼一眼手腕的手,示意她撒開,“幾時服下的?”
“快有半個時辰了吧。”離光雖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卻也能感覺到對方的戒備,忙撒開手,“他拼死送我出的城主府,還挨了一刀,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男子聽到挨了一刀時,身形一滞:“你身上有追魂香,在這外面多待一刻便多濃一分,敵人來的速度就快上一刻。”
門外突然卷起狂風,一股憑空出現的大力将離光和輕塵推入了院子裡,大門随之關上。
山莊内黑漆漆一片,唯有借着天上半個月亮的光芒才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
離光與輕塵險些摔倒在地,但也不好說些什麼,隻能無奈的跟在對方身後。
男子将他們引入大堂,燃了大堂的油燈。
離光這才發現這男子竟與路沉生的一模一樣,隻不過路沉給人的感覺是個柔弱書生,像冬日裡的暖陽,而這個人則與其相反,雖然身形同樣瘦削卻莫名的給人壓迫感,像萬尺冰湖下的寒冰。
“你……”
輕塵發現離光的神情不對,忙問道:“怎麼?”
“他與城主長得好像。”離光如實回答。
“一母同胞,自然像。”男子摩挲着綠玉,“你們不是煙涼城的人,路沉與你們是什麼關系?因何派你來傳信?”
後面這半句他看向離光,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這一切原本也與我無關,我隻是個送東西的。”離光強壓心中的不安,“我前幾天誤入一個村子,遇到了一個叫聞人翌的怪人,他給我一個玉簪讓我找城主,然後今晚城主給了一個玉石讓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