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誰。”離光收劍回袖,男子頸後已現血痕。
鐵籠被劍氣破開,青狐被撈回離光的懷裡。
一人一狐揚長而去。
男子在後面撂狠話:“你以為我們七絕門是好惹的嗎?”
七絕門?
離光雖走的快,但對方這句話還是落了她的耳。
“他是七絕門的?”
她望向青狐。
青狐回以嗚咽。
離光剛想回頭,卻被青狐摁住了手腕,在她手心裡寫道:走。
“算了,暫且饒過他。”
還是去雲霧島要緊。
離光按捺下探究的心,腳下生風,很快的趕到了前方的鎮子上。
鎮子不大,但有一家包子鋪的肉包子很好吃,離光每每随師父下山這口包子是少不了的。
離光買完包子,路過鎮子上唯一一家醫館的時候,想起師父說過:這個大夫是有些真本事的。
她往醫館裡看了一眼,但見傷者滿堂,心道:看樣子是有真本事的,萬一真給治好了呢?
總強過她那半吊子的治療術,就算治不好,能讓傷不惡化也行,她還想想從青狐的嘴巴裡知道更多關于師父的事呢。
沒多想,她抱起青狐就往裡面走。
學徒看到青狐張開嘴巴,很是嫌棄:“你這個去找獸醫。”
離光想也對,雖然這青狐看去已有成妖之相,但畢竟還不是人形,确實該去看獸醫。
其實想想,不管是看人的大夫還是看禽獸的獸醫一般應該都看不了妖族,隻是師父不在,她也不知道去哪裡能找到能給妖族看病的大夫。
青狐搖了搖頭。
離光知道他的意思,但她總想着萬一呢?
剛出醫館大門,就被一個紅衣少女攔住了去路。
“找獸醫是嗎?我是。”
少女生的明豔,微微斜挑的鳳目生出幾分英氣。
“是。”離光看一眼懷裡的青狐,“給這隻毛狐狸看。”
少女與青狐對視,眸子中精光閃爍:“帶着他去街尾的有福客棧等我,身後的那些尾巴我來解決。”
“尾巴?”離光皺眉,“有人跟蹤我?”
“非也,不是人。”少女挑眉,擡眸向房檐下的蝴蝶一瞥,“這彩蝶造的粗糙,一看就是蕭雲朝那個爛人才能做出來的東西。”
離光觀察那彩蝶,比尋常蝴蝶大了一圈不止,除此之外倒沒看出有什麼不一樣。
但那蝴蝶似乎察覺了異樣,振翅欲飛,卻被少女搶先一步捏在手中,直接撕成了兩半。
青狐猛然縮回了脖子,仿佛被撕掉的是她一樣。
離光臉色微變,剛想阻止,卻見對方手裡隻是捏了兩片枯葉。
“尋常枯葉罷了,給你吓得。”少女拍拍離光的肩膀,“你先去街尾的有福客棧等我,跟蹤你的不止一隻彩蝶,待我了結後便去找你。”
“你為什麼幫我?”
對方突如其來的善意,讓離光不得不懷疑。
“自然是有求于你。”少女将一包藥粉灑在青狐的毛間:“會有些刺鼻,不過忍着些。”
青狐忍住了,但離光沒有。
離光忍不住咳嗽起來:“這什麼?”
少女解釋:“可以掩蓋青狐氣味的藥粉,你們先走,我斷後。”
她說的肯定,不容置疑。
離光見她不是一般人,便決定等上一等:“我隻等你半個時辰。”
“夠用了。”少女朝離光擺擺手,“快走,别磨蹭。”
鎮子不大,客棧也很好找。
她要了一間二樓的上房,打開窗子便能看到客棧的大門。
那少女不是一般人,隻是不知她所圖到底為何?
青狐安靜的卧在離光的懷裡,鼻頭微微聳動。
“若忍得難受,就打個噴嚏吧,沒必要忍着。”
話音剛落,青狐便接二連三的打了一長串噴嚏。
真是難受的緊了。
離光被噴嚏聲驚到:“你們狐族竟這麼能忍?”
青狐用爪子蹭蹭鼻頭,沉默不言。
離光收回已經上翹的嘴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還挺可憐。”
“誰可憐啊?”少女從另一側的窗戶翻身跳入。
青狐的背立馬拱了起來。
離光一手托腮看着少女,一手安撫炸毛的青狐:“為何不走門?”
少女将窗戶關上:“快給我口水喝。”
離光隻得倒了一杯水給她:“解決了?”
少女将水一飲而盡:“那是自然。”
離光坐到桌邊,将水給少女續上:“說吧,你到底有何企圖?”
少女咧嘴一笑:“我叫蕭雲兮,是七絕門的人。”
離光眉心微蹙:“今日碰到過一個七絕門的,他想抓走青狐,你也是?”
蕭雲兮點頭,頗為贊賞的看着離光:“那是蕭雲朝,一個廢物。我跟他不一樣,我沒他那麼傻也沒他那麼暴力,我相信人與人之間是可以利益交換的,妖也一樣。
所以我不會暴力脅迫你們,你們大可放心。”
青狐的背雖然放松了些,但離光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警惕。
“我憑什麼相信你?”她還記得師父的叮囑。
蕭雲兮探頭往前,盯住青狐的眼睛:“我也想要這隻青狐,但我不會傷害他,也不會傷害你。我跟蕭雲朝不一樣,他那個腦子隻會用強,但我不一樣,我會善待我的妖靈。
人與妖的契約本就該你情我願,不是嗎?你們……”她看向離光,“結下契約了嗎?”
“尚未。”離光答。
“其實就算結了也沒關系,畢竟撕毀也是很容易。”蕭雲兮聰明的眼睛笑成一彎月牙,一切還在她的意料之中,“妖族天生剽悍,不服管教,待哪一日強大起來,吞噬主人的事件時有發生。
而妖主摧毀妖靈的事件更是屢見不鮮,所以我一向不覺得契約是一勞永逸的事,但目前我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