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浩宇見對方面色不佳,卻也不怒,和宋晟睿一起随她來到一間小會議室,在對方落座翹起二郎腿後,才開口道,“今天早上我們收到畫室保潔人員的報警,稱畫室校長周遠已經死亡,到達現場經過屍檢後已經确認其離世,有幾個問題想找你确認一下。”
王晴沒開口,她擺弄着手上看似是新做的指甲,沖溫浩宇一點頭。
“昨天你是幾點離開畫室的,你知道周遠沒有離開嗎?”溫浩宇。
王晴依舊垂着眼眸,道,“六點剛下課就走了,知道。”
“從畫室離開後還有在藝術園區逗留嗎?例如參加晚上的音樂節。”
她一蹙眉,臉上露出幾分嫌惡的表情,“怎麼可能?我從不參與那種無聊的活動。”
在問完幾個基礎問題後,除開幾分不屑與厭倦外,溫浩宇并沒有在對方表情與動作上發現什麼異樣,王晴倒是沒有說謊的表現,不過問題在于,當他詢問對方有關監控攝像頭的問題時,對方給出的回答是,買來安裝上之後就沒有用過,學生平時畫畫都還算認真,人也不算特别多,管理起來并不麻煩,也就沒有使用過監控。
起初溫浩宇還有幾分懷疑,在他通過内部APP向小楊詢問情況時,小楊表示自己已經同畫室另一位負責人去監控室确認完畢,監控的機器買來之後确實開都沒開過,更别說錄像,目前畫室的監控室已做倉庫使用,周遠畫室可以說是财大氣粗到鋪張浪費。
當詢問到周遠吸毒相關情況時,王晴猛地一驚,顯然是不知道對方有這種惡習,那種自内而外散發出的對周遠及吸毒者的嫌惡與唾棄在她臉上寫得一清二楚,在得知對方可能死于吸毒過量後,她眼睛一翻,頗為刻薄的輕笑一聲,“啧,要我說這就是死的活該,平時什麼都不幹,畫室也是我來打理,要不是為了挂着他那個名收學生,早想跟他散夥了。不過就是我一個賺錢機器罷了。”
除此之外,王晴還向溫浩宇、宋晟睿兩人大吐苦水,說是平時為維護畫室名譽費盡心思,嘔心瀝血,她清楚周遠的為人,也了解其貶低或是猥亵他人的不良行為,隻是為商業利益,不得不想盡辦法,又是找關系,又是自己在網上不停删帖删評論,将周遠不良作風相關傳聞全部壓下去,甚至還用好處收買過學生,以讓他們對周遠的行為閉口不談。這麼一來,才将畫室的口碑及生源優勢維持了這麼多年。
她甚至還了解對方在大學任教時期就曾猥亵過女學生一事,也對他這種行為表示見怪不怪,不過對于吸毒和周遠家裡具體的情況,她一概不知。
從頭到尾,王晴的言辭就不離”錢“一字。
這麼一來,宋晟睿對此人的印象又降低幾分,可以為利益而對不良行為不管不顧,舍棄正義,又算得上什麼真正的商人或是藝術家?
奈何現在還是工作時間,他隻好強忍心中的不快,繼續詢問對方案情相關信息:“那你知道周遠平時有沒有經常用的畫筆嗎?”
她點點頭,“有,有一支,他一直帶在身上,平時誰碰一下他都生氣,”說到這裡,王晴又不自覺的翻個白眼,撇着嘴小聲嘟囔道,“弄得跟誰稀罕他東西一樣。”
宋晟睿不顧對方吐槽,從pad中翻出一張同事傳來的現場照片,将屏幕朝向對方,道,“是這支筆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王晴用手指在空中點了幾下,道,“周遠這人平時膈應的很,也就跟我面前像個哈巴狗一樣,就這個筆,還有他那個破音箱,白的,不知道你們找沒找到,平時也跟個寶貝似的帶在身上,寸步不離的,畫室教設計的那個劉老師,人家想借用一下,他都不帶給的,”她眼中再次露出嫌惡的目光,摸摸自己盤起的頭發,繼續道,“之前不知道,還以為人家就是大藝術家的小個性呢,自己的東西都把的可嚴了,還有他那辦公室,學生還一個個傻乎乎的以為他在裡邊專心作畫呢,我看是吃毒藥呢吧!平時也一沒事就說自己胃疼,我說這可倒好,一年到頭畫技沒怎麼長進,演技倒是噌噌直上啊!”
宋晟睿将這些都一一記錄下來,同時在腦中思考着還有什麼重要問題沒問。
”哦對了,還有一點,我忘說了,“王晴道,”周遠他一年四季從來都隻穿長褲,我之前也還納悶過,就算是四十度的三伏天,我也沒見他穿短褲,還有他頭上那頂帽子,也很少見他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