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洪現在隻覺得自己不僅頸椎疼,腦仁也像被攪拌棒攪得稀巴爛似的鑽心窩子的痛。他使勁按按自己的後腦勺,向事故現場走去,準備繼續進行調查。
而此時被攔在周邊不讓走的群衆越發不耐煩,紛紛掏出零食開始邊罵邊吃,不少人的鬥地主都不知已經打到第幾輪,隻是大家嘴上都不忘抨擊這新出的人工智能威亞系統。
劉海洪一回頭,剛才身邊的小周早就跑得沒影,估計是被自己剛才的大火氣吓跑的。年輕人啊,禁不住風浪。他搖搖頭,無奈地扯扯嘴角。
人到中年,不僅體力不如從前,脾氣也變得更加暴躁,明明覺得年輕時候沒這麼容易發火。
還沒走進警戒線内,劉海洪就見隊裡一名女警風風火火向他跑來,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一個急刹車立正站好在他面前,沖劉海洪敬了一個标準軍禮,而後雙手中指緊貼褲縫,目光與對方平視,一連串話像連發子彈般突突突的從口中吐出,“劉隊,我們檢測後發現威亞系統存在重大問題!”
說話聽着這麼費勁,每個動作都一闆一眼,那隻能是技術隊小楊了。這位剛從警察學院畢業分配來工作的小年輕,本着一腔熱血想為老百姓前仆後繼,聽說高考時還是當地的市理科狀元,結果出乎意料,第一志願居然報的江城警察學院網絡安全與執法專業。
她一雙單眼皮小眼睛努力睜得有神,感覺下一秒就能睜出個歐式大雙來。
劉海洪看着面前的新人,隻感覺有些有心無力,就知道她來報告準沒有好事,于是雙手揉揉太陽穴,揚揚下巴示意對方帶自己去威亞設備那兒看看。
“劉隊,”小楊伸手拉起警戒線,讓劉海洪鑽過去,自己跟在他後面,邊走邊道,“剛才我和李峰對威亞設備和系統進行了全面的檢查,設備完好,沒有動過手腳的痕迹,但是系統,”她突然大喘氣,走到設備旁,彎腰拿起一旁放在地上的電腦,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劉海洪。
劉海洪最受不了她這毫無預兆的大喘氣,就算沒什麼事也會被搞得渾身上下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您看,”她單手操作着電腦,也不管劉海洪能不能看懂,“調查後發現系統曾被入侵過,簡單來說就是有人黑了系統,所以才導緻威壓失靈。”
劉海洪一時間覺得信息量有些大,難不成這真的不隻是一場單純的意外事故?
雖然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入侵系統是為故意殺人,但目前此事已經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無論如何都應該嚴肅對待。
小楊歪頭看看對方,以為他還沒理解自己的意思,便道,“也就是說,這場事故可能不是偶然發生的設備故障,更像是有人刻意所為。”
經過小楊的一番解釋後得知,這入侵威亞人工智能系統“真兇”的IP地址就在江城市,更具體的無從可尋,同時因為此人并沒有使用影視園區内的WIFI,所以無法對此人具體位置進行鎖定,想必極有可能是使用的移動路由器。
劉海洪摸摸下巴,大腦飛速運轉,雖說小楊無法提供具體IP地址,不過從理論來講,如果此人真是為了殺人,那麼他很可能就混在警戒線外被禁止離開的群衆中,畢竟他需要知道演員何時會被威亞吊上天,才能夠精準作案。
雖說不排除遠程作案的可能性,但這未免有些太費力氣,也增加暴露的可能性,或許此人真的将園區中監控攝像頭黑掉或是黑掉劇組航拍時所用的無人機對當時的情況進行監視。
他搖搖頭,遠程作案的可能性相對來說還是小,畢竟費力不讨好。
假如說兇手的目标本就是汪燕而不是趙雲飛,那麼此時他極有可能隐藏在人群中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大作”,又或者是正在試圖消除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