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旁人,您早帶人殺上門,屠滿門。”
南風的行事,阿粟騎士跟了這麼多年,早已熟悉不過。
隻要危害到帝國利益、迫害到陛下利益的,南風絕不會手軟,手起刀落,必見血。
可在新黨上,名單确實用了短短五天時間列完,涉及帝國将近三分之二的城池。
甚至,人都跑陛下面前,預要行刺。
南風沒動,而是從陛下那讨了份推薦函,明顯要保江小七的性命。
包庇之意,再明顯不過。
“是啊。”
點點頭,指了指重新擺出來的椅子,示意阿粟騎士坐下,好好陪自己聊。
“如果沒有發生意外,我将是他們的同期、兄弟、朋友與戰友。 ”
驚訝擡頭,阿粟騎士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們,想到那些已犧牲、特意讓他去尋的玉蘭花,不止是江小七、連小秋,而是整整六個人。
怪不得,閣下在選人時直接點名他們;怪不得,閣下如此偏寵他們;怪不得,閣下願意将第九部隊讓出去……
而江小七的事,如果是自己的戰友做了那些事,自己确實會掙紮,如果可以,求情也會做。
“這就不奇怪了,閣下是重情重義、護短之人 。”
閣下在帝國,關系最親最信任的人就是陛下,也隻有陛下。
如果剛剛不是閣下親口确定,與連小秋他們的關系,阿粟騎士都要以為,閣下沒有朋友存在。
以閣下的性情,作為屬下的他們那是獎金拿到手軟,更不用說被閣下看入眼的朋友。
瞪了眼喜歡拍馬屁的阿粟,南風從抽屜輕車熟路摸出包香煙,低頭點火。
阿粟騎士下意識坐直腰杆子,将話題轉回來。
“我觀江小七元帥閣下的模樣,恐曲解了您的安排。”
“啊,我話都說得如此明白,真讓人頭疼。”
“閣下,或許可以試一試,直言?”
“直接打破他的幻念?那就是走到最後一步啊,撕破臉皮。”
南風明顯想過這個辦法,嘴角含着冷冽的笑。
或許,到那時候,他就真的冷血冷清了吧。
1639年,6月上旬
握着推薦函,江小七思緒萬千。
鼓舞聯合起平民,以大多數的聲音,讓陛下廢除貴族,将帝國所有階級打散,讓所有人的起步線能夠盡量齊平。
第一步,江小七與法伊文等人計劃得很好。
他們都堅信,在這期間,不在乎爵位的軍部,絕不會插手、隻會作壁上觀。
事實證明,确實如此!
從愈演愈烈的遊行開始,再到高舉廢除貴族制度,軍部從未發聲,每個人都抱着吃瓜的态度,去看熱鬧。
第二步,貴族沒了,接下來就是軍世家族,需要通過軍部改革來,到這一步,江小七能去第一軍校,那也是最适合的整改地方。
眉間川字皺起。
提前一步,難道說南風閣下,願意幫他們快速完成第一步計劃嗎?
南風不知道江小七的想法,就如江小七沒能領悟南風的想法。
新黨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甚至在帝都也出現了遊行。
許多平民學生,高舉推翻貴族制度的旗幟,在帝國權力核心地帶,遊行示威。
貴族們自然不能忍,以強勢手段鎮壓遊行。
雙方沖突愈演愈烈,甚至有貴族多次進入皇宮,希望陛下派軍隊鎮壓。
可惜,皇帝陛下已離開帝都。
唯一不影響的,或許就是軍部,他們高看雙方争來争去,好不熱鬧。
連小秋最近很苦惱,自己找小七多次吃飯喝酒,拐彎抹角,愣是沒套出什麼東西。
這混蛋小子,嘴巴什麼時候如此硬了?
連小秋沒能騙到小七下班去喝酒,憤憤然走出辦公室。
誰知,門外的光線一暗,走道站滿了白衣騎士,手搭在腰間劍柄上,肅穆冷冽,給人一種凜冽的壓迫感。
騎士們的護衛下,一道白色靓麗身影,緩步跟自己擦肩而過,徑直入辦公室。
凝望那道身影,連小秋喃喃自語,卻靠近不了被騎士們團團包圍的方寸土地。
元帥閣下,這次是親自到來。
十四天前、七天前、三天前元帥閣下召見過小七,今天是第四次。
“隻是,我為什麼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似,烏雲籠罩在心頭,壓得人喘不過氣。
白衣少年如回家般,入座沙發,身旁立刻有騎士将一切礙事物品移開。
沒了阻礙物,南風直視江小七。
江小七起身,微微躬身行禮。
“元帥閣下,您來了。”
翩翩有禮,與以前那活潑有沖勁的青年,相差很大。
人,不知何時長大了。
“今日,是我給你機會的最後一天。”
南風的語氣、神态,有着幾分不耐煩與焦躁。
新黨的規模太大,擴散速度太快,即便靠着玫瑰,輕輕松松拿到新黨全員名單,想要清剿還需要布局。
十四天,足夠南風秘密調動埋伏在帝國各城池中的零号部隊,已規劃好一切。
隻待,風起,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