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們,像什麼?”
南風眉眼間有了份暖意,擡手指向蠕動身子,爬向門口的貴族們,轉移話題。
雙腳以詭異的角度扭曲,完全用不上的腳成了累贅。
他們不得不用身子、雙臂,往前爬,拍開那些可能是自己熟人、家人的腦袋,推搡着周圍其他人,往前爬。
看到有人爬在自己面前,他們會欺身而上,扭打纏鬥,争搶最後一絲希望。
也有人落于最後,或者滿身血污、傷痕的貴族,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生存的希望,幹脆抱住路過自己身邊的貴族,誓死不分,定要拖人下水。
“剝開華麗衣裳的外表,貴族不過是一群自私、殘忍的醜陋蛆蟲,它們寄生在帝國的根基之上,一點點吞食着帝國的根脈。”
南風不用他們回答,自問自答。
江小七眼裡綻放出一抹金光,轉頭去看南風,沒了以往的神采,認真中帶着幾分驚訝,繼而是狂喜。
在他眼中,本就漂亮的少年,此刻身上亮起乳白色的光芒,與灰暗迷霧重重的帝國,截然相反、格格不入。
不愧是,能默認月光騎士存在的人,他!果然與衆不同!
沒錯,蛆蟲都應該全部消失。
“所以呀,我把蛆蟲都殺了,誰會怪罪于我?蛆蟲都應該全部殺死。”
好似有一口鐘,響徹于江小七耳畔。
南風冷漠卻又自信的話語,與江小七心中所想,合而為一。
沒有注意到江小七那不對勁的神情,南風目光與守着門口的騎士對上。
那名騎士行了個規矩的騎士禮,擡起手中長劍,顆顆人頭滾動。
五十人,能活下來。
那是他南風給他們的生存機會,可不代表,周圍軍部士兵、親衛騎士會給他們機會呀。
愚蠢又愚昧的人。
騎士們開始進入血腥的屠宰場,确保每一具……都是屍體。
有一個貴族,從始至終都抱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頭顱,死死抱着,就如以往他抱着可愛乖巧的女兒般。
求饒、逃生他都去嘗試,隻是麻木的抱着頭顱。
直到身周,圍上所謂忠誠的騎士。
被血液染上的臉,驚恐擡起,滿是絕望的眼眸,直直穿越人群,定格在一臉冷漠的南風身上。
“公爵閣下,我一家從未參與到第九部隊的事件上,為何?為什麼要這般趕盡殺絕。”
慫恿伯爵不派兵救援的是那些老家夥,慫恿伯爵給玫瑰公爵下馬威的,還是那些老家夥。
他從未,從未參與過。
為什麼,他要被牽連在其中,為什麼他可愛的女兒,要受到如此無妄之災。
平靜的語氣之下,是濃郁的怨恨與憤怒。
好似汪洋大海,平靜無波的海面之下,是無底的深淵。????
?? 南風直步走向最後一名貴族。
驚得對方連連退後,背脊撞上騎士的雙腳,方才停下。
惡魔!這個從地獄裡爬出來,蠱惑皇帝陛下的惡魔。
“你的女兒,生前一定很漂亮,受很多貴族少爺追捧,如此漂亮的臉蛋。”
在貴族的眼中,惡魔撿起了頭顱,那隻長有尖銳指甲的惡魔之爪,掐上女兒的臉頰。
似乎,在惡魔的眼中,這不過是件玩具。
“貴族不是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我這也是,讓你們南星城的貴族,整整齊齊的一起下去。”
“再說,你跟你女兒,享受了這麼多年,貴族頭銜帶給你的資源、福利,怎麼?到了這時候,就不承認自己的貴族身份?”
接過阿黎騎士遞來的手帕,南風居高臨下的俯視這名貴族。
“殺了。”
“我詛咒……”
話未說完,一把鋒銳雪白的劍刃,刺穿那纖細、喜歡挂着昂貴寶石的脖頸,大股大股血液噴濺而出。
“公爵閣下,對這種垃圾,其實不需要多說什麼。”
收劍,雪白的手帕擦拭劍刃上的鮮血,阿黎騎士認真建議。
“不過是讓他死得明白罷了。”
“公爵閣下,心善。”
“我心可不善,這些屍體還沒涼呢。”
點了下喜歡拍馬屁的阿黎騎士,南風轉頭看向靈堂中央,那張黑白照片上的青年。
“連小秋、江小七,帶你們兄弟回去,是在梁楓的家鄉還是在帝都入葬,都可以。陛下已下旨,第九部隊戰亡将士,集體晉升一級,梁楓以中将身份入葬,願榮譽随他安詳沉眠。”
梁楓的葬禮,最後定在了帝都,或者說第九部隊集體戰亡将士都會在帝都的陵園入葬。
小雪紛飛,松樹在風兒的席卷下,落下更多的積雪,連小秋、江小七、金祿、武曲站在墓前,放下白色的花卉。
擺滿鮮花、水果、香煙的墓前,突兀擺放兩隻正正方方的箱子。
它們被壓在下方,一點都不起眼。
“什麼東西?”
連小秋放下鮮花,扒拉開奇怪的箱子。
視線定格在,箱子縫隙上的封口處,那是一朵金屬質地的玫瑰圖騰。
“元帥的徽章?”
整個帝國,僅次于鸢尾花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