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曆經11天,月亮灣每寸土地,回歸帝國統治。
将月亮灣的重建事宜,歸還給葉家新上任的家主(月亮灣新任總督),南風拖着疲憊的身子,返回臨時住處。
老遠,隐隐約約聽到小提琴的聲音。
父皇?
終于想起被自己冷落十來天的皇帝陛下,南風扶額,乖巧過去。
最近忙得團團轉,怠慢陛下了。
悄然邁入房間。 ? ?
見君澤站在落地窗前,享受難得遇上的陽光。
随着他拉奏小提琴的動作,緩慢壓抑的情緒,牽動南風的心弦,不由自主向前,想要更加靠近那極具穿透心靈的沖擊感,讓心靈徹底渲染上奇妙的情愫。
輕柔纏綿溫婉的曲調,帶着點點憂傷,好似從血液裡流淌而出,搖曳出心中被藏匿起來的美好記憶。
憂傷、豁達、期盼、祝願、回憶……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君澤俯下身,手帕輕輕擦拭少年臉頰,将積蓄已久的淚水一點點擦拭而去。
“父皇。”
“嗯,我的楠楠。”
君澤認真點頭,回應南風下意識的呼喚。
“父皇,他們……他們少了一個。”
一把擁入那熟悉的懷中,南風聲音哽咽,已然沒了十幾天以來的冷靜沉穩狠辣。
就連記憶裡那件事,都沒有讓南風下定決心,去除掉江小七、連小秋,讓六個人的隊伍少掉兩位。
結果,死了一個,永永遠遠缺失了一位。
“葉新,一直想在河邊建個屬于自己的木屋,但他不會建房子。”
“嗯,我的楠楠,記錄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明明是第三能打的,為什麼會死?”
“他是人,人就會死。”
“父皇,也會死嗎?”
擡起濕漉漉的小臉蛋,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裡,滿是害怕。
感覺到少年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越來越緊,到嘴邊的話,被君澤改了口。
自信到甚至可以說是嚣張的話,好似為少年灌入強大穩定的安全感。
“我的楠楠,你要知道。遊蕩BOSS,是殺不死的。”
“父皇不準出事,我就隻記得父皇一個人。”
“好,我的楠楠也不準出事。”
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君澤一把将人抱起,徑直往隔壁房間大步走去,放在早已讓人收拾好的大床上。
溫和似窗外難得的陽光,将一切悲傷與涼意,驅逐在外。
“這幾天,楠楠每天睡不夠五個小時,給好好補回來。”
“月亮灣後續……”
“戰亡士兵的葬禮、月亮灣的重建,都會有人負責。楠楠已經盡力,現在好好休息便是。”
“葉新的葬禮……父皇到時候叫我。”
“好。”
為少年蓋好被褥,君澤将助眠的熏香點燃,悄無聲息退出。
十五分鐘後,返回安靜寂靜的卧室,将溫熱的牛奶放下,君澤伸手挑起少年粘黏在臉頰上的發梢,輕輕用指腹擦拭掉眼角滑落的淚水。
心如此軟,日後該怎麼辦啊,我的楠楠。
為什麼,你就不能把放在自己身上的狠勁,放到其他人身上。
對自己狠的同時,也要對别人狠。
這個道理,楠楠什麼時候能明白。
百廢待興的月亮灣,幾乎家家挂白,更不用說葉家,犧牲家族成員高達半數,白色化作哀傷,籠罩在整座城池上空。
葉新的葬禮是跟其父親,長輩們一起舉辦。
要說有什麼不用,或許是葉新的棺椁前,有五個與葉家一點關系都沒有的青年。
沒有軍銜的作戰服,低垂的頭顱,黯然的目光,悲傷壓抑的氣氛籠罩在小小的角落。
就在這時,周圍的紛亂似乎瞬間陷入寂靜無聲,一抹白色,在五個青年面前走過。
元帥閣下,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那是玫瑰花的香氣,讓他們記憶猶新,聞香可識人。
白色的軍裝,勾勒出少年筆挺身姿。
如此年輕的元帥閣下,親臨葉家葬禮,讓不少人矚目。
直到,所有人看到南風站在葉新的棺椁前,彎下腰,獻上一支白色玉蘭花。
“元帥,您怎麼來了?”
連小秋沙啞着嗓子,有些疑惑與茫然。
這種情況下,南風出面,會不會……不太好。
“他是一位很好的軍人。”南風垂下眼簾,清冷的嗓音中,帶着一抹悲傷。“他今年本應該加入我第九部隊,可惜!如此有未來的年輕人。”
一句話,連小秋他們齊齊也跟着黯然起來。
是呀,今年他們本應該能彙聚在一起,一起去無脊之地上殺蟲族。
可意外,總是來得措不及防。
“不過,他是戰死于戰場之上,戰死于蟲族抗戰之中,是為了保護帝國子民而亡。他是英雄,我們能悲傷,能緬懷,但永遠不要沉浸其中,說不定,下一個死在與蟲族死戰中的人,會是你我之一。”
清冷的聲音,沒有聲如洪鐘般的振聾發聩,也沒有安慰人心的溫和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