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把人關起來。”
“鎮定劑……”
“三個小時後,藥效會過去,不需要浪費鎮定劑。”
将人甩進昏暗的牢房,但至少,不再是冰冷刺骨的水牢。
渾身上次,肌肉在被成千上萬把刀刃穿刺,骨頭一節節的被錘子反複敲打,南風盡量轉移注意力,卻不想,目光模糊的落在再次被打開的門。
背着光,走入兩個士兵。
意識如掉入水中,起起伏伏。
南風再次把自己從痛苦中清醒,面前兩個士兵已脫掉上衣,正朝自己伸出手。
“不……不知……死活。”
不顧渾身疼痛,待一人靠近,少年快速伸出手,手插入此人的雙眼,張嘴一口咬下脖頸上的肉。
将血肉吐掉,南風扶着牆,艱難站起身,滿眼都是血紅。
那道如惡魔般蠱惑人心的聲音,再次出現。
“殺了他們,全都該死。”
江小七想到路過看守士兵,無意中聽到他們對于南風樣貌的惡言黃腔,還是感覺不适合,轉身快步走回監牢區。
在看到牢房大門大咧咧敞開,裡面傳出虛弱的呻吟聲。
心頭一緊,江小七趕緊往前沖。
他是看不起通敵蟲族的人類,可他也同樣佩服南風的堅韌,即便那是敵人。
如此可歌可敬的敵人,被人……用那般方式欺辱,他接受不了。
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涼意,在心頭滋生。
明明被注射藥物,痛得都起不來的少年,依靠牆壁,正冷冷盯着他。
少年的身邊,躺着兩個奄奄一息的士兵,脖頸破開大口子,大股大股的鮮血噴湧而出,即便手再怎麼捂,都止不住鮮血噴泉。
很明顯,人,都是少年殺的。
江小七沒有生氣,反而覺得解氣。
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全都是禽獸,死了也是活該。
舌尖頂上腮幫子,江小七沉着臉,一步一步走向渾身因疼痛都在顫抖的纖瘦身影,伸手,在對方張開滿是鮮血的嘴前,一把掐住那張即便髒兮兮,也能蠱惑人心的臉蛋。
“你很漂亮,但美貌,在帝國,就是罪。”
冰冷如霜的刀刃,一左一右,各來兩刀。
猙獰延長的血口子,流淌出溫熱的血液。
有時候,美貌,隻會引來災禍。
“小七。”
‘恰巧路過’的連小秋,身影遮住一半門框。
青年站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線上,讓站在南風身前的江小七,一時看不清好兄弟的神情。
“有人不安分。”
江小七擦拭幹淨匕首,陳述事實。
盯了會兒特意調來看門的士兵,眸中閃過一抹遺憾。
可惜,被江小七撞上,這方法,後面是用不了了。
責怪自然不會有,他明白江小七的心性、為人,也願意守護那份赤子之心。
沉默片刻,連小秋點點頭,邁步走入,臉上帶着同仇敵忾的表情。
“确實過了線,把他丢到鏡像牢房吧。”
目光落在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上,連小秋目露遺憾。
“真是可惜,如此漂亮的臉蛋。”
臉上的刺痛,讓少年疑惑望向身周六個面都是鏡子的空間,那裡面的人,滿臉血污,臉頰上猙獰的傷痕已不再滲血,外翻的疤痕,甚至可以看到下面跳動的肌肉。
醜陋,如黑夜裡見不得人的怪物。
伸手,手掌落在傷口上。
輕輕的觸碰,便能引起劇烈的撕裂之痛。
毀容,南風不在意,在日記中不止一次提到過,曾想自己毀了自己的容貌。
可,那句話。
淚水,不争氣的落下。
帶着鹹味的水,劃過臉頰,刺激起更為刻苦銘心的痛。
‘我的楠楠,自然要漂漂亮亮。’
陛下,我現在,好醜。
盯着鏡子裡的自己,南風看了一整個晚上,江小七隔着監控陪了一夜。
滿眼血絲,還是沒弄懂。
這人,到底為什麼一下笑一下哭?明明,就連痛楚也擊倒不了啊。
隐藏得極好的門被推開,不再哭泣也不再笑的南風,目光淡漠的看向門外者。
明明沒有了姣好的容顔,卻讓人更加移不開目光。
這人,似乎天生擁有着吸引人的魅力。
藥物審問,不僅僅隻有痛苦,還有讓人身心愉悅、宛如置身天堂的懷柔方式。
瞧着少年懶散如貓,依靠在椅子上,眉眼都是沉浸與回味。
連小秋放輕聲音,語氣難得柔和的詢問。
“你是誰?”
南風擡起好看的眼睛,似乎在看人又似乎麻木無人。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伸手點了點對面的審訊青年,卻未開口一言。
十七種審問使用的藥物,不間隙,連續九天高頻率注射,可除了離開或者失控後的殺了你們,從未回答過一句問話,甚至不曾開口。
“他的精神狀态,太詭異。小秋,我覺得,應該采用多模态智能審訊。”
江小七提到的東西,是軍部很少配備,卻很高科技的審訊外挂,比通過訓練就能騙過去的真話探測器,高科技多了。
它,通過非接觸式生理檢測、面部表情與肢體動作分析、眼動檢測等多源異構數據融合算法,實現審訊中對被審問者心理的智能化分析,和評估以及謊言甄别。
完全的al智能,公平與智能。
它的敏銳,即便是經過好幾年反審問訓練的人,也躲不過去。
通過酷刑的手段,南風很明顯不吃這套,不如轉變一下。
連小秋卻突然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