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我們也是被他們逼到這的。”
連小秋冒頭,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連忙表現出自己的友善,順帶亮出自己的軍部身份證明。
“扶我一把。”
南風丢給連小秋身後三名士兵,一人一把滿彈夾的步槍,對連小秋招招手。
這時,連小秋才注意到少年捂住的腹部。
就這傷勢,還能一個人壓着對面打?大佬呀!
這幾天都在附近溜達,連小秋連忙架起少年,找隐蔽的小路,跑!
“這裡很難被找到,你還好嗎?”
看着少年腹部被子彈擦出的傷口,指尖擋不住汩汩直流的鮮血,染紅滿手與衣裳。
南風勉強扯出一抹笑,沾滿鮮血的手,取出證件與一個沒拆封的醫療箱。
芥子?這人身份,不簡單。
抱着好奇與疑惑,連小秋翻開證件。
少将!長得很好看!而且,看着比自己年齡都小吧!
“麻煩幫我簡單處理一下。”
“好的好的。”
連小秋壓下心頭的震驚,着急忙慌打開醫療箱。
“藥劑不用打,簡單處理就行。”
“會很痛。”
“又不是沒上過戰場,怕痛,便穿不起身上衣裳。”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是少将。
連小秋壓下心中千萬思緒,小心翼翼剪開傷口上的布料。
口子很深,即便有青黴素,在無脊之地中,也很危險。
靜默中,兩名壓陣的士兵終于擺脫追兵,悄摸摸溜了回來。
注意到他們一群人身上的傷,南風又從芥子取出六隻未開封的醫療箱。
“都自己處理傷口吧。”
多看了眼南風手指上,并不明顯的芥子,連小秋難得生出一點點嫉妒。
這玩意在無脊之地上,是真的好用,特别是自己這方缺物資、沒有藥品的情況下。等他升到将級,也要去争一争芥子名額。
“謝謝。”
“不客氣。”
“南風少将,為何來此?”
連小秋感覺自己還需要再小心謹慎點。
“來調查新的母巢情況,沒想到,斬殺母蟲過程中,被人偷襲,有些家族的行為越界了。”
明明年齡差不多,連小秋卻從面前少年身上,感覺到比自家老爺子還濃烈的肅穆威嚴之氣,以及濃烈煞氣。
“我們也是在執行任務中途,說多了都是淚。”
同樣是調查新母巢,連小秋瞬間有了共鳴。
隻不過,自己明顯是被針對,對方是被自己牽連。
這般想,連小秋都不敢去看南風。
莫名有些心虛。
圓月挂在枝頭,風聲呼嘯。
對于連小秋他們的記憶,南風其實不是很全,隻有九校聯賽時的畫面片段。
但從那斷崖式的記憶、以及日記本上的簡單文字,南風能感覺到,自己不一樣的心情。
似乎從他們身上,自己總是能看到曾經的自己,那個沒殺人之前的自己。
護着他們,帶飛他們,簡單的話語,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諾。
迷迷糊糊間,南風好像看到了許多陌生的片段,愉快、自由,充滿了歡聲笑語、嬉戲打鬧。
猛然從睡夢中醒來,南風下意識警惕的環顧周圍,對上正好看過來的守夜士兵。
剛剛,好像做了個奇怪、但又回想不起來的夢。
伸手摸了摸滿是幹涸血迹的臉頰,滾燙無比。
傷口還是發炎了。
覆蓋上腹部傷口,南風很快在自己身邊,找到難道吃飽、陷入夢鄉的連小秋。
啧,為了救這小子,自己又給送一回。
欠這混蛋玩意的。
給自己塞了一片退燒的藥,南風走向那名守夜士兵,悄無聲息留下足夠他們八個人使用的藥品、食物、武器,擺擺手,獨自離開。
修長的身影沒入黑暗,孤寂果斷,毅然決然。
月朗星稀,不知何時,烏雲飄蕩在上空,将最後的星光遮住,整個世界都陷入絕對的黑暗中。
靠着堅硬石壁,盯着下方,那七八個在黑暗中格外明顯的篝火,南風嘴角的笑意越發詭異。
帶着這傷,是不可能走出無脊之地,不如玩票大的。
他有預感,再以自身喂一次血色玫瑰,能再升一級。
小玫瑰從少年袖口鑽出,得到主人的命令,它肆無忌憚的掀開主人的繃帶紗布,尖銳的荊棘刺入好不容易縫合的傷口。
沐浴在主人溫熱的鮮血中,興奮的情緒開始舞動、跳躍。
殺戮,從此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