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背後的危機,讓南風下意識轉身,狙擊槍丢落,沒有等級評定的精美匕首,橫向劃出。
長着獨角的頭顱被挑飛而起,與此同時,尖銳的利爪帶着毒液,穿透少年瘦弱的身軀。
走到南風的屍體旁,易卡捂住被狙擊子彈,轟得已生長不出的斷臂,沉默片刻,擡腳踩在獨角母蟲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上。
一腳,腦汁四濺。
雖然再打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可……如此戰鬥被外人插手,如此對手被外人背刺,讓易卡隻覺有口不上不下的氣,堵在胸口。
“人類,我等着你再來找我,你很危險。”
能協助主人作戰的玫瑰,帝國最先進的熱武器源源不斷使用,這般的玩家……易卡從未遇過。
危險,緻命。
可一想到那張沾染上鮮血的漂亮臉蛋,又會為之着迷。
美麗的人,總是危險的。
實驗室裡,斷臂易卡,終于等到那位心心念念的甜美人類。
少年赤裸上身,展露出身上刺目的血痕,腳踩屍體,背後是肆無忌憚的玫瑰。
漂亮的眸子在看到易卡時,好似被陽光照亮的琥珀,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真漂亮!
易卡下意識站起身,完全不在意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實。
能死在如此美人手下,蟲生無憾。
“讓你久等了。”
操控玫瑰将走廊上最後一隻母蟲,扭下腦袋,南風笑盈盈開口。
溫和的嗓音,似乎一切回到火車站中,人來人往,他們相互被‘吸引’,認定自己的獵物。
“你很強,不畏懼死亡擁抱死亡的人,都是強大的。”
易卡等了三天,他甚至看到南風在外面與一隻母蟲同歸于盡。
現在,終于把研究所全部蟲族、實驗體、研究人員、護衛殺死,整座研究所隻剩易卡與南風,一蟲一人。
這是,獨屬于他們的鬥獸場。
獨臂擡起,随着話語舞動,好似一位樂觀又優雅的紳士。
“為什麼不反抗?”???
南風不着急,發出這三天都在思考的問題。
“高狄明邢死了,我安插在高狄家族裡的子嗣,這兩天也都死亡,帝都裡那位皇帝陛下出手,我的計劃不可能繼續下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沒有核彈也沒有零号部隊,那位皇帝陛下居然隻讓你一個玩家來。”
帝國内部動手,與南風大鬧研究所的時間,不上不下,易卡絕不相信這隻是巧合。
但,那個比深淵裡的惡鬼,都要恐怖的皇帝陛下,居然讓如此漂亮的美人玩家來單獨對付他們。
這個問題,易卡想了很久,都百思不得其解。
感受玫瑰傳送來的生命力,在輕微修複自己的身軀,南風歪了歪腦袋,疑惑過後,很快明白。
已沒了合作對象,蟲族确實很難再找到,能提供強大後勤設備的帝國實權貴族。
至于陛下……
“我的獵物,我來殺才有意思。”
“哈哈哈哈,确實。”
易卡哈哈大笑起來,滿眼都是笑意。
因為,他也是這般認為。
“你很恨蟲族?”
突然,易卡轉移話題。
面前少年明明是外來玩家,為何,自己能感覺到少年對蟲族的濃郁殺意。
“蟲族要入侵帝國,我為何不恨?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讓玫瑰盛開在無脊之地的每一寸土地之上,把蟲族都殺死。”
“隻是如此?”
“不然?”
面對南風的理所當然,易卡陷入短暫的沉默。
長時間的沉默後,易卡搖搖頭,眼中難得流露出與人類一般的失落與悲意。
“蟲族真的有錯嗎?我們原本也有屬于自己的世界,在那裡,我們有自己的社會、秩序與未來。”
“就因為所謂的副本,我們不得不被丢到這片完全不适合生存的荒涼之地,成為副本的反派勢力。”
易卡想到那座建築複古華麗的帝國,滿眼都是羨慕與熾熱。
他們,也隻是想在這片陌生的世界上,擁有屬于自己的帝國罷了。
抛開悲觀的思緒,自己都要死了,又何必再去思考這長達千年,都不曾有結果的問題。
“來戰,看看誰是誰的獵物。”
帶着霹靂吧啦的雷電,長劍憑空出現,随着輕巧的劍花一轉,一輪電光在空中綻放。
“好。”
兩道身影在刀光劍影之間,快速閃現,不用玫瑰襲擊不用雷電劈落,一打一,硬生生拿着冷兵器,纏鬥在一起。
冷兵器的戰鬥,與空拳赤手的搏鬥可不同,刀刀見血,甚至狠一點,都能看到綻開的傷口下,那森森白骨。
被一腳踹飛出去。
南風手中1278刀刃插入身旁牆壁,拖拉出一條深深的割裂痕,借着阻力勉強穩住身形。
卻不可避免,背脊重重砸在滿是瓶瓶罐罐實驗器材的架子上,破碎摔落,濺起一片晶瑩剔透的小亮花。
感覺到背後的火辣辣,南風深深吐出一口氣。
傷得有些重,恐怕給重開。
目光轉移到對手身上。
本就斷了一臂,一番交戰下來,易卡比南風要慘,胸膛上的傷口,深可見骨,甚至還有内髒從傷口處垂落。
再打,定是易卡流血過多,最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