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椋沒想到,大美人開起車來,跟那張漂亮的臉截然相反,如出籠的猛虎,兇狠霸道。
被壓着就算了,這座山他跑了兩年,比兩個外人都熟,鐘椋還有把握。
卻不想,一直跟他争來争去的藍色賽車,在第七個彎道。
不顧車身撞上山壁,硬生生跟他的車擦着身子,飄逸摩擦,最後一溜煙把他甩在身後。
就剛剛那鑽空子的危險操作,要是一個不慎,很有可能被擠壓成餅幹。
拍打方向盤,鐘椋咬着牙追上。
接下來,他就明白自己跟兩個外地人的差距在哪裡。
旁邊就是懸崖,藍色賽車、紅色賽車壓根沒有減速過彎道,反而開始左右搖擺,車身相撞。
紅賽車一個輪子都懸空出去,借慣性,前沖飛躍而出。
他們,如兩隻撕咬在一起的野獸,誰也不放過誰,橫沖直闖,完全不在意身上的傷痕。
“瘋子,兩個瘋子。”
喃喃自語,鐘椋已沒了比下去的念頭。
他根本赢不過兩個瘋子,除非他真的不要命、不怕死。
怎麼可能,他還有酒、家産、美人,一點也不想英年早逝。
武曲抓緊握手,穩住身子。
目光一個勁盯着南風,他現在連車外都不敢看。
南風手上腳上動作不停,好像跟整輛車都合二為一。
擺動車身,跟江小七在山道上玩碰碰車。
而且,越往上,彎道越密集。
連續十一個連在一起的彎道,武曲直接閉上眼。
他已經感覺到,身子騰空。
要命!
江小七咬着牙,額角大顆大顆的汗珠滴落。
握着方向盤的手,根根青筋暴起。
南哥的花招比他多,特别喜歡車撞車,可他也不會認輸,撞就撞,就看誰運氣好別。
看着這樣的小七,副駕駛上的金祿瑟瑟發抖。
這讓他想到一次,好像是遇上人販子,差不多狀态下的小七,硬生生用拳頭?,打死人販子。
血肉模糊,天靈蓋都砸成了泥,混在肉醬,骨頭一時間竟分不出。
他為什麼,想不開,要來陪跑。
随着賽車開始從山頂下來,終點處的大家都驚張起來。
最先回來的是鐘椋的紫色賽車,不過他是中途折返,大家都知道鐘椋棄權。
狐朋狗友圍上,叽叽喳喳詢問,可鐘椋一直沒開口,沉默着望向山道。
靜靜等待。
紅色賽車的後尾已騰起大量白煙,車身明顯有了變形,坑坑窪窪,不知道的還以為掉下山。
沖過終點線,車子一個360°旋轉甩尾,劃拉出一連串火花,總算在草坪前停住。
藍色賽車隻慢了二十秒,沖過終點線,直入草坪,借着泥土将沖力止住,停車。
江小七跳下車,眼底泛着一抹紅,眯起的眸子死死盯着紅色賽車。
武曲好不容易緩過來,眼前遞來根香煙。
“會嗎?”
轉頭,隻見煙霧缭亂中,模糊的少年顯得格外懶惰,好似一隻餍足的貓咪。
猶豫片刻,武曲接過香煙。
一口,武曲隻覺喉嚨火辣辣的,刺激得他下意識張口,連連咳嗽。
“沒抽過就别試。”
幫武曲掐滅那根煙,南風笑罵起來。
“南哥,這玩意不好,你咋會?”
世家裡,一向對男性入軍部的家族子弟,有明确家規。
不碰煙,禁止酗酒,甚至有些家裡直接禁酒。
再去看南風,這還是武曲第一次看到南風抽煙,動作熟練,一看就是老手。
“這個嘛……”
提到這件事,南風思緒飄回大學時期。
應該是大一下學期,自己跑去找顧西洲,正好瞧見有個女生,在教學樓下向那家夥表白。
那是個,大膽、自信的女生。????
? 至少,他沒有那份勇氣。
好像也是那天,他沒拒絕狐朋狗友遞上的煙。
嘴角一扯,南風借着抽煙的動作,遮住臉上的苦笑。
“一個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走吧,下車。”
武曲不再追問,跟着下車。
才下車,武曲下意識看向危險的源頭,江小七正往這邊走來,瞧清青年臉上的神色。
不好!
“南哥,咱悠……”
剛要勸南風這時候,别點江小七,一會兒打起來,現在可沒有軍用高級醫療艙。
南風已朝江小七揮揮手,好像在打招呼。
“小七,我赢了喲。”
江小七止步,與南風之間的距離還有好一段。
緩緩吐出一口氣,江小七點頭。
“是我輸了,南哥,厲害。”
“哈哈哈,我不厲害,怎麼能讓你們叫哥?是不是?”
南風笑着走上去,一把攬過江小七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