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滿啤酒的大杯舉起，玻璃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幹杯。”

“幹杯。”

“幹杯。”

……

第一杯下肚，南風伸手就去拿蒜蓉粉絲生蚝。

海鮮什麼的，在海邊城市吃是最有味道、最新鮮。

“南哥，明天咱去沖浪，要不要我教你呀。”

“沖浪？我也會，到時候比比。”

剛想在南風面前，耀武揚威一下下，江小七還沒來得及當一回老師，就被南風挑起了戰意。

“比就比，誰怕誰？”

周圍青年看得，那都是忍着笑，也不阻止。

江小七這個混蛋玩意，小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什麼都學，什麼都會，還喜歡在他們面前耍。

現在好了，江小七終于遇上對手，打架，南風力氣跟江小七差不多；吃喝玩樂上，南風那是一樣不差，就像昨天的卡丁車。

暮色逐漸落下，一桌子燒烤換成酒水、水果，青年們歡樂的笑聲，從未斷過。

似乎，就連時間，也不能沖淡他們之間的羁絆。

深夜，南風依靠冰涼的護欄，聽不遠處的海聲，感受夜間清涼的海風，眉眼在通話被接通時，亮了起來。

“陛下。”

“楠楠，喝酒了？”

君澤擺擺手，身旁伺候更衣的侍從連忙退至一旁。

第一眼，君澤注意到南風帶着微紅的臉頰。

“喝了些，啤酒度數不高。”

“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陛下提供的卡丁車很好玩。”

“哈哈哈哈，楠楠開心就好，明天打算去玩什麼？”

君澤見南風笑得開心，心情被感染，也笑了起來。

現在，頗有一種，長輩關心晚輩的視覺感。

“明天遊艇出行，小七約我沖浪，小秋約我潛水，阿曲約我打排球……”

少年掰着手指頭，細數自己答應下來的明天約會，是真的……有點點多。

碧綠色的眸中，寵溺的喜愛與欣賞滿溢而出。

他的小玫瑰，真的很可愛，很受歡迎。

沒辦法，誰讓他的楠楠長得如此漂亮。

放在無脊之地，楠楠深受母蟲喜愛，放在人類文明世界，誰會對一個漂亮的人，大聲說話。

認真耐心聽完，君澤演繹出一抹擔憂。

“楠楠的行程，比我還滿檔，楠楠可要注意身子，不能累着。”

“不要說得，好像我明天去幹什麼事情似的。”

“哈哈哈哈，我的楠楠，我說什麼了？”

知道皇帝陛下是在逗自己，南風哼哼兩聲，才不上當。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南風很快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

君澤身後的背景，好像是軍艦吧？而且服飾也不對勁，根據自己看過的貴族禮教來說，君澤現在的全黑服飾不太對。

除掉華麗的飾品，簡單的全黑服飾，有些，過于鄭重。

“沈旻，死了。”

四個字，淡淡吐出。

就好似，他隻用一張任務調令，讓沈旻戰死于無脊之地般，輕飄飄。

兩個字，足以定下一人的性命。

“死了？”

南風一愣，完全沒想到會是如此情況。

前兩天，自己不是還見過活着的沈旻元帥嗎？

怎麼就，死了？

早已見過死亡的南風，很快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思考起沈旻元帥的死亡。

“陛下，沈旻元帥是怎麼死的？”

“戰死，他的屍體，将裹上木棉花與鸢尾花的旗幟，佩戴元帥的徽章，帶着一身榮譽，下葬。”

君澤笑眯眯盯着南風，注意少年的神情、動作。

他的小玫瑰，看得明白嗎？

“沈旻元帥是自己選擇的死亡方式吧？”

南風雖然是在問，卻已經認定。

“我的楠楠，很聰明。”

騎士長看到陛下的手勢，連忙帶領侍從、騎士全部退出房間，将厚重的門重重關上。

待四周無人，君澤方才開口。

道出，前幾日沈旻元帥面見他時，發生的事情。

也道出，這場充滿榮譽的葬禮之下，藏着多少灰色。

“我給了他兩個選擇，一、自行前往無脊之地，接受斬殺母蟲的高危任務；二、沈旻那兩個弟弟，借軍部收斂的錢财，足以判刑。”

赤裸裸的威脅！

要麼，你死，沈家被分割，但至少能留下種子；要麼，你全家都死，無一活口。

說白了，從上死，還是從下死，自己選。

南風沉默半天，吐出一句。

“陛下，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