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甜口味,像是在吮吸果凍。
縱身一躍,它的兩隻前爪按住人類的肩膀,能開合到腦袋90°的嘴巴,大大張開,一口咬碎人類的顱骨。
順着傷口,美味的血液與鮮美的腦汁,流入口腔。
蟲生,就是如此美妙。
它悄悄爬回自己選好的巢穴,靜靜等待下一名無知的獵物送上門。
黑暗才漸漸褪去,南風還未來得及反應,胳膊就是一痛,溫熱的血液混合着黏稠液體,流淌至指尖,滴落。
猛然睜開雙眼,少年與一隻灰皮膚的蟲族,來了個四目相對,面面相觑。
很快,南風就從重生的迷茫中回神,沒辦法,被利齒咬破的胳膊,開始傳來刺痛。
咬住唇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南風另一隻手摸上匕首,狠狠往蟲族裸露在他視野中的脖頸,插入。
危險,讓蟲族的腦袋往兩側擺動,試圖快點把到嘴的肉扯下。
“松口。”
将玫瑰種子撒下,南風操控無數玫瑰枝蔓,快速纏上蟲族的脖頸,勒緊!再勒緊!
皮肉相連,骨骼斷裂,讓狂風一吹,搖搖欲墜的胳膊似要墜落。
玫瑰藤蔓繃直,劃開最後的聯系,讓胳膊掉落在黃沙之中,血液滴滴答答打落,黃土上,綻放出一朵朵美麗的紅色梅花。
單手握緊匕首,南風目光冷冽的望向四周。
重生的位置太過于……倒黴,随機到了一窩蟲族的中心,在殺掉最弱小的蟲族後,南風不得不面對三十多隻從睡眠中,悠悠醒來的蟲族。
連續兩次被蟲族撕碎身子,導緻南風第三次從黑暗中醒來時,眼前還是一片血紅。
雙手捂住臉龐,緩了很久,眼前的血紅漸漸褪去,五感回歸,撲鼻而來是一股甜膩的香味,像是蜂蜜,那種膩到發慌的蜜糖,足夠甜死人。
走出兩步,總算将身體掌控起來。
南風警惕小心的看向四周。
他,重生的地點不再是無脊之地,那茫茫沙漠。
狹小幹燥的山洞裡,不知是什麼物質的礦物竟散發着溫和橙光,讓南風足以看清洞中的一切。
牆面上,是一顆顆人頭大小的琥珀色物體,半透明的薄膜,能清晰看到裡面粘稠胎液,以及蜷縮成一團的肉色生物。
“蟲族?”
南風本有些好奇的靠近,但看清楚幼年體生物的輪廓時,連退數十步,一股酸味湧上胸膛。
想吐。
蟲族的幼年體,不是小蟲子,看起來更像是一隻隻還未出生的嬰兒,隻不過,他們的身軀或者臉龐,多長出了一些偏向蟲族特征的器官。
黴運這麼強?
深吸一口氣,南風小心往山洞風口的方向移去。
如此多的蟲族幼年體,他能确定,自己掉進了所謂的母巢。
普通蟲族他遇上都給死,更不用說,掉進蟲族的大本營。
已抱上必死的決心,南風行動在遍地、滿牆都是蟲卵的洞穴裡,左拐右轉。
直至,他的雙腳被肉色的細小觸手纏上,動彈不得。
某處小洞穴裡,蟲卵并不多,卻有兩道交織在一起的身影,纏綿的影子,看上去好似糾纏在一起的鴛鴦。
手握成拳,讓玫瑰的荊棘插入自己的手心。
痛感,引走了南風一半的注意力,若是再認真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吐出來。
一隻看上去至少有兩百多斤的肉色大蟲族,有着張女人臉,可被一塊塊肉瘤包圍,面容再好看也被渲染得醜陋。
下半身,成千上萬的細小肉色觸手,扭曲糾纏在一起。
再往下看,觸手糾纏住一個神情麻木的男人,渾身赤裸的他,兩腳大開。
現代社會再開放,南風甚至見過幾個風流朋友的奇葩癖好,可……如此刺激、違背生物規律的畫面,帶來的沖擊實在太大。
不由,他想到了墨大哥曾開起的玩笑。
‘南風的長相太好,不适合在無脊之地,若是被那些母蟲看中,會被抓回去當公蟲使用。’
那時,南風還不明白。
現在嘛……
吞咽吐沫的聲響,讓正在起伏的母蟲緩緩轉過腦袋,淡紅色的眼睛盯着南風,嘴角露出抹癡迷的笑。
“一會兒,你也要給我懷卵。”
謝邀,你别靠近我。
南風很想搖頭拒絕。
他從觸手的縫隙,看到了那不知死活的人類下半身,太慘了,比被一個男壓一晚還慘。
可沒有辦法,觸手此刻已經纏上他的身子,控制住他的雙手雙腳、腰肢脖頸。
還有一些惡劣的觸手,正在試圖鑽入他的衣裳。
緊張絕望之下,南風終于注意到視角裡,一直被他忽視……也不是忽視,你看久了小角落有個圖标,也能習慣。
遊戲面闆用意念點開,南風很快注意到個人面闆上,不知何時出現的變化。
永生玫瑰?
一顆小小的種子,它破開束縛,枝蔓伸展,極力吸取周圍源源不斷、新鮮的血液。
心髒被生長開的玫瑰,攪碎。
枝蔓有了大量血肉為滋養,快速生長,最後沖破少年白皙的肌膚,以主人的血肉,開放出最為殷紅的玫瑰。
美,而妖豔。
黑暗如期而來,再次醒來,南風沒再愣神,立刻查看周圍環境,确認自身安全。
事實證明,人的黴運不會輕易散去,更何況南風一直沒機會去燒個香拜個佛。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每顆因子裡,滿地都是屍體,有人類有蟲族,耳畔是轟然炸響的槍聲與炮火聲。
槍戰,南風在電視劇、電影裡看過。
可當你身臨其境,用五感去感受死亡、血液、硝煙、戰火,才會知道,自己有多弱小多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