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我……”許緻意滿臉歉疚,而嬌小姐趾高氣昂。他們在曼家的庭院裡,親昵的相互依偎着,好像一點也看不出曼玉娘臉上的悲痛失意似的。
“緻意,别說那麼多了~”這位嬌小姐示意,他們身後跟過來的一個中年女性便上了前。她臉上慈愛非常,将手中一包銀亮的錢币一把塞到了曼玉娘手裡。
“這是我家小姐給你的補償,你不要不識擡舉啊~”溫柔的話語,内含着威脅,強勢把錢塞給了失魂落魄的曼玉娘。
曼玉娘沒有說任何話,她也無法說任何話,隻是一直看着避開她視線的許緻意。
看什麼呢?男人這種東西在愛你的時候靠不住,還希望他在不愛你之後突然良心發現嗎?
王千棱歎氣,好一出典型的負心漢戲碼,都不帶變啊……
在她歎氣的時候,王千棱附身的大丫卻開始自己行動了。
她猛的沖上前去,朝着許緻意和嬌小姐的臉上就招呼過去。啪啪的兩聲響亮的巴掌聲,把兩人的臉都拍向了另一旁,戰鬥力驚人。
回過神來的嬌小姐滿臉不可置信,手顫抖着輕觸臉龐,熱辣的疼痛讓她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上!給我打死這個臭女人!連曼玉娘一起!”嬌小姐臉孔扭曲猙獰,惡狠狠的指揮身後的仆從,不顧許緻意的阻攔,執意要給這兩個不識擡舉的好看。
理所當然的,主仆倆被打了一頓。
沒再繼續打下去,還是因為曼家夫妻回來了。他們一見這個嬌小姐,當下不管不顧的就先跪下磕頭認錯。
“施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兒的錯,您千萬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曼父這般谄媚的說。
“施小姐,玉娘不是故意的!都是大丫那丫頭腦子不好,自作主張!您大可随意打殺了她!千萬饒過我們玉娘,她不會再糾纏許少爺的!”曼母一見許緻意也在,加上兩人臉上的巴掌印,出于女人的直覺,她猜到發生了什麼。但女兒是自己的,不論如何,她得保下她!
至于大丫……别怪她心狠!本來以玉娘的脾性是不會發生這種事的,誰叫她認不清事态得罪人,将要連累她的玉娘了!
玉娘身上劇烈的疼痛,她躺在地上。從額角留下的血液侵染中,她從一片紅色的視覺看着自己的父母為了她而跪一個跟她同齡的嬌小姐,看着她相許終身的許郎别開眼不看,看着一直木讷的大丫被壓着也止不住眼中的不羁和恨意,她恍惚中,認清了自己。
原是這般低賤的人啊……
她神色怔怔,眼前逐漸黑沉下去。耳邊隻餘幾聲凄厲模糊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
先前給曼玉娘塞錢币的那個中年婦女,在施小姐的示意下,神色凝重的上前扯開撲上去的兩個女人,伸手探了探曼玉娘的鼻息,松了口氣。
轉身,興高采烈的對施小姐說,“小姐,沒死!”
她沒死,但你們之後可能就要死了……
王千棱呲牙咧嘴的猙獰笑,手不斷揉散她與大丫感同身受的痛感,眼神如一隻狼崽子一樣惡狠狠的看着這群人,視線着重落在那個所謂的施小姐身上。
施小姐聽說人沒死,肩不自覺放松了下來,嘟嘴嘀咕,“嘁,沒死就便宜她了……”說完,吩咐仆人散場。
許緻意這個時候總算轉過臉了,隻不過,是轉向那個抱着他的施小姐,臉上笑意溫柔,說,“我們走吧。”
“哼!走。”施小姐重重的哼聲,留在了曼家的小庭院裡,在曼家壓抑的哭聲中,嬌俏的向許緻意抱怨這裡環境的肮髒。
女性淩亂的衣裳頭發,青青紫紫的傷痕和額角滑落的血痕,在散落一地的銀白色錢币映照下,顯得那麼的鮮明,又那麼的灰暗。
由于曼玉娘的昏倒,大丫好像被遺忘在了曼家。
曼玉娘醒過來後,知道那時是大丫想給她出氣才動手的,所以把她死保了下來。
現在,大丫正拖着傷痛照顧曼玉娘。
大丫身上的王千棱一臉扭曲的看着床上的曼玉娘,設想着如果是她……那大丫死定了!那許緻意和施小姐一定會被她砍成一根人棍棍!王千棱幻想着。
但與此同時,她也肯定曼玉娘的美好。這樣一個深陷愛情的女孩啊,妍麗得如同春日的花朵。但人心不足,也總有人想讓鮮花凋落……
但不過,曼玉娘一定想不到,她那青梅竹馬的情郎能下賤成那樣。
王千棱想到那天被打之後下意識跟着施小姐過去想報仇的舉動,讓她發現自己能暫時以一種透明的狀态離開大丫行動了,雖然有時限。也無法真的對那施小姐動手!
不然,今天她出去聽見的就不是施許兩家大婚,而是辦葬禮了!
“唉……”王千棱歎氣出聲,看着這對被蒙在鼓裡的主仆,已經能感受到時這個叫曼玉娘的姑娘的悲痛了。
但顯然,就算曼家父母瞞下了消息,當曼家門口路過嘹亮的迎親号聲的時候,玉娘還是知道了。
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王千棱看着曼玉娘被大丫攙扶着,神色中全是悲痛,手試探着伸到門框上,又無奈的滑落下來。
“又能怎麼辦呢,女子自古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