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遲沒吭聲。
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
宋沅低下頭,“好吧。”
類似的邀請,顧景遲見過不少,千篇一律的心思讓他懶得探究。可今晚不知是中了邪還是怎樣,他居然開口,“你很失望嗎?”
“有點。”宋沅點點頭。
“如果你也去的話,我就可以見到你了。”宋沅很認真地說。
雖然他現在還沒想出怎麼和顧景遲離婚的方法,但他必須先見面。
隻有見面了,才有機會。
但顧景遲不知道宋沅肚子裡的彎彎繞繞,隻是覺得宋沅單純地想見他。
顧景遲:“……”
“我很忙。”
宋沅眼睛亮晶晶,他感覺到顧景遲的态度有些松動,“那如果有空的話,你會去嗎?”
顧景遲盯着宋沅,兩秒,才移開目光。
沒答應,也沒拒絕。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宋沅沒忍住,幹了見到顧景遲以來,最膽大妄為的一件事。
——他低着頭,順着袖子碰到顧景遲的手,他慢吞吞地伸出小拇指,自覺勾上去,輕聲說:“不許反悔啊。”
做完這些,宋沅非常沒有出息地慫了,他閃電般地收回了手,都不敢去看顧景遲的表情,轉身就跑。
*
宋沅回到家後立刻洗了個澡,直到睡覺前才緩過來。
現在想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真的對顧景遲做了那種事情。
這種事情,他隻會對朋友做。
他剛剛純屬是因為太興奮了,都忘記顧景遲不是自己朋友的這個事實。
電話響了,宋沅被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來電人:宋慎語。
宋慎語是宋家的長子,宋家當今家主,也是宋沅名義上的養兄。
書中的宋沅是在7歲那年被宋家收養的,這些年來,宋沅作為養子,在宋家受盡冷眼與嘲諷,而作為家主的宋慎語卻作壁上觀,從未制止過。
宋沅猜想,他們收養宋沅的目的,或許隻是把他當做一枚棋子,在需要的時候,推出去交換利益罷了。
雖然他不太贊同原身的一些做法,但這個遭遇,是個人看了都會搖頭。
接?
還是不接。
宋沅認真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不接電話。
沒辦法,他是萬年靜音選手,如果不是什麼很緊急的事,可以打字交流,他一定不會選擇在電話裡交流。
何況,面對這人是宋慎語——一個冷面冷血的利己主義者。
他打電話來,準沒好事。
電話挂斷之後,宋沅慢吞吞地磨蹭了半天,才緩緩地打開手機,給宋慎語發消息。
[哥?]
對面很快回了消息。
[宋慎語:見到顧景遲了嗎?]
宋沅說見到了。
[宋慎語:明晚的宴會,顧景遲真的不來?]
[他工作很忙,大概率沒空。]
宋沅補充,[那我還要去嗎?]
宋沅對宴會不感興趣,他甯願在家裡睡覺。
[你必須來。]
宋慎語無情地拒絕了他。
[他不來,不代表他那個圈子的人不來,你隻要去了,圍繞你和顧家的話題就多一點。黑紅也是紅,隻要你身上的話題量多了,對宋家都有好處的。]
[等會給你發個郵件,你照着去做,好好迎合顧總的喜好。]
宋沅:?
他生氣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這氣他實在不想受了。他是一個有獨立意識的人,不是随意安置的棋子。
還沒等他做出反抗,對話框内忽然彈出一個視頻。
似乎是财富雜志的幕後訪談,節選片段标題為[顧景遲的理想型]。
宋沅一點也不想看。
他根本不想當顧景遲的理想型。他要做的,是顧景遲的避雷型。
鏡頭裡,采訪人問顧景遲,他的理想型是什麼。顧景遲一貫的冷淡疏離,讓人猜不出心中所想,反倒是鏡頭之外的的裴函在激情搶答。
“他的理想型?那還用想,當然是理智,獨立,不粘人的啦!”
理智又獨立,确實是和顧景遲很般配的性格。
忽然,一個有些冒險的念頭從宋沅腦中閃過。
想要成為一個不合格的聯姻對象,反過來不就好了?
比如不理智,不獨立,超級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