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苗顫顫巍巍擡起手,指向墨竹。
“他...他也是你變出來的?”
林栩随着何苗苗的指向看向墨竹,“哦”了一聲,解釋道:“他是我昨天剛認識的隊友墨竹。”
反正這家夥出現後就一直粘着自己,林栩就默認他想要和自己一起離開了。反正多個隊友也不虧,如果可以的話,林栩還是想盡力救下所有人——雖然他也明白這是自己癡心妄想,他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能力。
聽見林栩的話,何苗苗卻是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露出狐疑的眼神。
她記性一向很好,如果有這麼一号人在,沒道理直到現在才注意到。這個自稱“墨竹”的男人無論怎麼看,何苗苗都覺得十分陌生。
難道是存在感太低她沒有注意到?
說起來,山洞裡原本有幾個人來着?
何苗苗撓了撓頭,有些疑惑。
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怎麼偏偏想不起來了?
“吃完飯就趕緊去幹活!”門口再次響起了鞭子聲,重新返回的『不高興』驅趕着聚集在木桶邊還在努力往嘴裡塞饅頭的人,指揮他們繼續完成昨日的工作。
大抵是并沒有和他們圍聚,而是單獨站在角落的林栩四人太過顯眼,『不高興』擡起手,指向了他們的方向。
“你,還有你們,都給我過來。”
林栩肌肉猝然緊繃,昨日鄰座女人被帶走時的樣子還殘留在他心中,總不會運氣這麼差,今天就輪到他們了吧?
...冷靜點,林栩,之前都是隔兩天才會被帶走一人,『不高興』卻明顯指向了他們四人。按照正常的流程,應該不會是把他們四個帶去祭祀,而是有其他工作要安排給他們。
萬一事情真的到了最糟的一步,憑他現在被蟲卵強化過的身體...能拼得過這些不知道有沒有修煉的道童麼?
說到底他連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怪力亂神都還沒确定,但他們小隊四個人,墨竹智商有問題,喬木性格懦弱,何苗苗雖然相當靠譜,畢竟是肉體凡胎,相比之下,也隻有現在的他勉強能算得上戰鬥力。
——放在以前,這種離譜的事他都不敢想。
但現在已經不是他可以繼續慫下去的時候了!
林栩深呼吸一口氣,主動擋在了三人身前,向着『不高興』作了一揖,恭恭敬敬道:“道爺,您有什麼吩咐?”
林栩的規矩讓『不高興』有些意外,尤其是那聲“道爺”。自稱與被他人尊稱的感覺有着明顯的差别,『不高興』難得露出一個好臉色,微微颔首道:“還算機靈,你們四個跟我來吧,有别的活交代你們。”
還好隻是别的活。
林栩松了口氣,和三名隊友随着『不高興』走出了洞穴。
不僅僅是初來乍到的林栩,何苗苗與喬木也是第一次離開這間山洞。一時間,衆人甚至忘記了對未知的恐懼,好奇地打量起四周來。
——洞穴之外仍然是洞穴,隻是比起他們居住的小石洞顯然要寬敞許多,遍布複雜曲折的通道。看起來整間道館似乎都建造在山洞之中,偶爾有與『不高興』打扮相似的道童從他們身邊經過,隻好奇地瞥了他們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不再過問。
林栩默默地記下沿途的布置和道路,趁着暫時無人經過,『不高興』又背對着自己,迅速從空間項鍊中取出蚊型無人機,并将隐形眼鏡戴上。
『無人機已開啟』
一行與英文相似的字母從屏幕上閃過,并非林栩學過的任何語言,可神奇的是,他卻能迅速明白這串字母的含義。
說起來,之前回到宿舍,以及在這裡和其他人交流時,我完全沒感覺到語言的切換,一直都是用普通話進行交流,但在這個世界卻能夠溝通無障礙,他們也沒察覺到我使用語言的不同。
也是奇了怪了,難道我真正的挂是語言精通?
林栩在心中胡思亂想着,一邊嘗試讓停在他手上的無人機起飛。
指令甫一下達大腦,手中的無人機顫動了一下,沒有任何阻塞,輕松騰空飛起,在林栩意識的指揮下在空中移動。由于極其微小,引擎的聲音可以被腳步聲輕松掩蓋,極難被人發現它的存在。
同時,無人機拍攝到的實時影像源源不斷傳入他的視線,兩側漂浮着不同的标簽,每一個都代表不同功能:拍照、錄像、夜視、設置,使用起來非常便利。
而圖像的顯現像是在原本的世界上疊加了另一層圖像,驟然出現,讓林栩有些眼花。确定了功能無誤後,連忙就關掉了實時影像顯示的功能。
看來得找個沒人打擾的時間使用無人機。
林栩在心中道,一邊操控着無人機,讓它暫時停在自己的頭發上。
又走了将近一分鐘,穿過一條較窄的隧道,強烈的白光突然照入,一片半開放的洞穴出現在四人視線中。
洞穴最外側圍了一層半人高的圍欄,豎起的木闆之間用藤條串聯,看起來十分堅固。
圍欄内側似乎是道觀畜養的家畜,約莫五十頭。它看上去像是野豬,體型偏小,脂肪很少,一身腱子肉。它的頭頂有一根長長的角,看起來有些像山羊角,這讓“豬”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十分怪異。
但并不是最神奇的,這動物一張嘴,發出的竟是人的嚎哭聲,撕心裂肺,聽得人毛骨悚然。
“先把這裡收拾幹淨,污穢直接扔出去就行,再換上幹淨的清水和稻草。”『不高興』吩咐道:“之後會有人帶你們去拿飼料,把它們都喂飽,你們就能領到晚上的饅頭。我會來檢查的,要是被我逮到你們偷懶——”
他冷哼一聲:“你們就自己做蠪蚳(lóng chí)的飼料吧。”
『不高興』口中雖是威脅,聲音中卻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似乎是還在忙碌着什麼,并沒有空和他們多廢話。
将他們威脅一通後,『不高興』便急匆匆地走了,仿佛半點不擔心他們四人會趁他不注意,從這裡偷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