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松了一口氣,開始在屋子裡思考,到底怎麼度過繁殖熱,段昭和秦風岚也沒走開一起陪着他。
直到本來就破敗的門被一腳踹開。
“首領,這就是最近在角鬥場上表現優異的紅火蟻族的住處。”
林原擡起頭,和一雙淺金的眼眸撞上,他們雙方都緊縮了瞳孔。
“樓慕寒?!”
“林原。”
樓慕寒身着一襲黑色的皮質戰甲,戰甲上鑲嵌着金色的紋路,貼合着他強壯高大的身體曲線。
他每一步都邁得沉穩而有力,踏在林原心跳的命運鼓點之上。
樓慕寒一頭耀眼的金色頭發順着他的額頭向後梳理。
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團燃燒的金色火焰,幾縷碎發垂落在光潔的額頭兩側,為他冷峻的面容增添了幾分随性。
那張熟悉的臉龐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分割開一雙冷漠而銳利的金色瞳眸。
金瞳猶如深邃的黃金漩渦,看似平靜,實則眼神猶如寒冬臘月的風,冰冷刺骨,輕易便能穿透人心,讓林原不敢與之對視太久。
他站在段昭的小屋門前,目光掃視着周圍的一切,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與迷茫。
“帶走那隻蜂族。”
“遵命。”
蜓族的高階雄蟲走上前,拿起俘虜鐐铐就要控制住林原,被段昭攔住了。
“自由軍就是這樣?看都不看就帶走我的同伴,這樣還想讓我們加入。”段昭随手捏碎蜓族雄蟲的膜翅。
樓慕寒皺着眉頭看向段昭。
“你确實很強,但你為什麼要保護一個沒用的蜂族。”
“林原怎麼沒用了,我們是朋友,是同伴,并且從一開始到達俘虜營就在一起,難道自由軍就是這樣允許别人濫殺無辜的嗎?”
段昭高聲回應,他帶着不屑和蔑視看着樓慕寒。
然後段昭小心翼翼的回頭望着林原,希望對方沒有生氣,并下意識的将林原護在身後。
樓慕寒眼裡寒光更甚,他忍不住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林原……,雖然你長大了,和我印象中不一樣了,但你本質還真是一點沒變,勾引雄蟲的手段,讓我欽佩啊。”
林原聽到這話,臉色蒼白,捂住了嘴,他怕自己吐出來,他之前有多傾慕樓慕寒,之後就有多恨他,帶着恐懼和複雜的心情,林原瞥開視線。
“段昭,是吧?你知道他之前在基礎學院是怎麼勾引我的嗎?我和你一樣的愣頭青,隻一味的對他好,可他腦子裡面隻有那個撫養他長大的神官!”
“他不會愛你的,他隻會勾着你,讓你幫他,照顧他,然後再把你拖入背叛蟲母的深淵,自己卻始終不會下來陪你。”
花尾毒蜂屬的雄蟲站在營地背風處,獵獵風聲拂過,他那金色的頭發随風飄動。
樓慕寒微微擡起頭,露出修長而線條優美的脖頸,喉結随着他的情緒微微起伏。
他緊抿的嘴唇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他的面部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更加分明,猶如刀刻斧鑿一般,冷漠清俊的氣質愈發凸顯。
林原不可置信的看着樓慕寒,怎麼會,他沒有那麼做,在樓慕寒眼裡,他居然是這樣的人嗎?
難道那些相處,一起談笑,作戰的時刻,都是他臆想出來的,他們之間的情誼,還有陪伴在他眼裡就是林原勾引他嗎?
“嘔”林原差點吐出來,段昭下意識的回頭護住他,小心的詢問“你不舒服嗎?”
樓慕寒幾乎是被他這幅樣子給激怒了,上來就扯着林原的手臂把他從段昭背後拉出來,站不穩的林原倒在地上。
本來他不該這麼虛弱才是,但是……從下腹傳來的感覺幾乎要把他淹沒。
“林原,你就算是長大了,也這麼弱啊。”樓慕寒冷笑着。
“他在繁殖熱!怎麼可能和平時一樣!”秦風岚忍不住解釋。
“繁殖熱?”說道這個樓慕寒的神色一凜,他眼中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
“我還記得,林原,你是怎麼毀了我的繁殖熱的。爬上我的床,抱着我問我怎麼樣,然後恬不知恥的像雌蟲一樣讨好我的,不就是你嗎?”
“現在怎麼不搖尾乞憐了?再求求這裡的雄蟲疼你啊!”
林原咬着牙擡頭,看向樓慕寒,對方是這樣看他,他又何必念着曾經那一點好,不斷的回憶,重複。
既然他這樣認為,那我不為什麼不這樣做,解釋如果有用,那為什麼還有戰争呢?
“段昭,扶我起來。”
段昭本來還愣在原地,現在趕緊抱着林原的腰讓他在自己懷裡休息。
擡起淺藍色的瞳,林原盯着面前的樓慕寒,“對,我就是喜歡勾引雄蟲,我喜歡強的,能照顧我的,永遠忠于我的。”
“樓慕寒,你又在狗叫什麼?
林原側過頭吻上了段昭的唇,隻有輕輕一下,然後回過頭繼續看向已經開始蟲化癫狂的花尾毒蜂。
“紅火蟻不好嗎?他角鬥勝利了,也不會走向雌蟲,更不會棄我而去,哪裡像你用完了就丢。”
段昭被吻了一下的時刻,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他胸膛猛烈起伏着,過于激動的情緒讓他也開始蟲化,意外的是段昭也有翅膀,看樣子他和皇室的血脈很近。
“你說的是真的嗎?林原,隻要你願意接受我,我……我就聽你的話,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真的,我哪隻雌蟲都不要了!雄雄戀算什麼!我隻愛你!”
樓慕寒閉上眼睛,然後再次睜開金瞳,鎖定目标,忍受不了的和段昭打了起來。
蜓族的雄蟲一臉懵的捂着傷口倒在一旁,他帶首領來是為了招降這個紅火蟻的,為什麼首領和他打起來了?
兩人都是高階的稀有蟲族幾乎不分上下。
樓慕寒看準時機一把離開戰場,将林原控制在手裡,寬大的手掌按住身前人的肩膀,銳利的骨刺抵住他的頸部。
“林原……我哪裡不如那隻紅火蟻。”
金色的瞳牢牢的盯着青年因為繁殖熱潮紅又虛弱的臉,或許是氣昏頭了,他一心隻想證明自己比段昭強。
“你是覺得我給你的不如他嗎?你看看他現在還有什麼,這個破敗的小屋,就那點格羅申,屋子裡就一張床,你喜歡人照顧你,忠于你,為什麼不乖乖聽我的話?”
林原艱難的扯出一個銳利的嘲笑,當痛恨他抛棄他的人是誰啊?
說要殺了他的人有是誰啊?兩面三刀的騙子,誰會再次相信樓慕寒呢?
于是他緩緩上移自己的視線,淺藍色的清澈藍瞳和對方陰蟄的目光對上,暗金色的漩渦裡是掙紮和不舍。
已經不想再求饒和示好的林原阖上眼,嘲諷的出聲。
“樓慕寒,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喜歡當狗啊。”
這時林原最不想面對的局面發生了,他無法抑制的甜膩雌蟲信息素開始蔓延,所有的目光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你是雌蟲?!”段昭本來想要偷襲的腳步一頓,秦風岚繞後的姿勢也停在原處。
樓慕寒更是直接紅了眼睛“雌蟲?雌蟲?林原你不告訴我?我離開你這麼久你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說,但凡你說一句……我都,我都不可能離開你身邊。”
段昭算是聽明白了,樓慕寒是林原的老情人,他氣急敗壞
“滾你媽的,你都算前任了,誰跟你說,林原現在喜歡我!”
紅着眼的花尾毒蜂冷笑着想起什麼。
“好啊,雌蟲好啊,那就上角鬥場,勝利的人才能得到雌性青睐。”
于是段昭被軍隊拿下,林原被拽着扔上了角鬥場。
甜膩的蟲母味道蔓延在整個地下營地,所有的雄蟲都在瘋狂的尋找蟲母的蹤迹。
數不清的高階蟲族,蜂族,蟻族,螳翅族,蛾族,碟族,稀有種族都停下了手裡的事情,緩緩擡頭望向那角鬥場的高台。
一隻雪白的手撐着樓台緩慢的露出面容,秀麗的年輕蜂族蟲母,潮紅着臉,無法抑制的散發着甜膩味道,告訴所有的蟲族,他就在那裡,那麼熾手可熱。
來成為他的臣民吧,來成為他的孩子吧,将基因獻給他,将愛和供養組成将他推上王座的高塔。
今夜的角鬥場簡直是擠滿所有的蟲族,無處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