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他的腿受過很嚴重的傷,即使這樣你還要拉着他去踢足球嗎?說不定會因為後遺症拖累你的世界冠軍夢哦?”
玲王很堅定的表示他相信倫納多,這段時間的共同訓練他完全看得出來倫納多有沒有影響,他也不打算因為這件事情放棄他選定的搭檔,大不了再請幾個醫生看看。
“那如果我說他的腿就是因為足球傷到的呢?那個男人,他的養父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把他送到我這裡來。”
“你說,我怎麼會不讨厭足球呢?”她輕聲說,像是在控訴什麼。
“可是,他們,一個,兩個,都像離不了足球一樣,你猜如果我說不同意他會怎樣?”
禦影玲王摸了摸下巴,猜測道:“拒絕我吧,他很在乎您。”
“不。”荒川芽輕笑一聲,“我猜他會像他一個人來這一樣,在某個忍不下去沒有足球的日子,一個人背着他的包走。”
“他還不會跟着你一起踢球,他會離開這個地方,别懷疑,倫納多就是能做到這一點。”
玲王沉默了半晌,好像預料到了什麼:“所以……”
荒川芽出乎意料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咬牙切齒道:“但老娘這次還是要放手!我就是要賭這第二次,賭他跟李飒那個混蛋不一樣!”
“戀愛腦也就那一下子我憑什麼因為那個混蛋遷怒小倫納多?我沒找新歡隻是因為我沒需求!他一直隻說我是他的姐姐從未說過我是他養母,他都沒把我跟混蛋綁一起我憑什麼綁自己?”
“他都是我異父異母的弟弟了!!!”荒川芽發洩似地感慨,她本身就是很活潑的類型。
“糟老頭子還想讓倫納多考警校去接班兒,沒門!有我在,他不喜歡的事就不用去做!”
少年吓得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強作鎮定的扶正手腕上撐場面的名表。
“抱歉。”荒川芽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說我同意他去跟你們踢球了,我相信在島國,足球沒有那麼危險了。”
“而且我準備去警局入職了,我打算專門負責這塊兒,也許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沒那麼壞。”
“你放心,他的腿已經好好檢查過,沒有留下任何隐患,醫生都說是個奇迹。”
“隻是……他跟凪那孩子,多少會有點性格問題,你要多擔待些,我同意他去學拳擊也是因為當時的心理醫生說,這個孩子迫切需要一些東西來獲取自己的安全感。”
“我不知道他過往是怎麼生活的,他要靠這種方式來安撫自己,我唯一确信的是,倫納多是好孩子。”
倫納多擡頭向家裡看,看到的正是荒川芽鞠躬的身影,他怔住了,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我或許,不該去踢球,那隻是為了我自己……我不該讓她難過的。”
他不知道在跟誰說話,但倫納多身邊好像隻有凪,所以凪也有些無措地扭頭看着自己的朋友,他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連手中的遊戲都沒再打下去。
灰發少年的眼眶有些發澀,鼻尖酸酸的,緊緊握着雙拳,其實早有預料了,明明她已經那麼難過,自己卻還找事情讓她更傷心,他真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淚珠一滴一滴順着鼻尖滾落,砸在草地上,他怎麼能為自己的一意孤行感到驕傲呢?他倫納多已經不是那個除了自己和足球一無所有的孩子了。
他曾經偶爾也會想如果自己過着這樣美好的生活會是什麼樣,他本來該享受生活,将過往當做回憶。
可他貪婪,自私,找借口搪塞所有人,卻唯獨騙不了自己和馬可西亞斯。
他怎麼可能放下那場比賽的遺憾,怎麼可能放下自己要的一生追逐的事物?
那股難言的酸澀與無力從未消散,随着離别與時間的發酵隻會愈加濃烈。
像他這樣的孩子總是過早的學會珍惜自己所有的一切,而他現在也該學會取舍和選擇。
倫納多額頭抵在凪的肩膀,右手用力拍了拍他,帶着鼻音道:“對不起啊,凪,我不能帶你看看足球到底是什麼樣了,我待會就跟玲王說吧,我可能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他想起以前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慶祝動作,此刻卻沒有再比劃的勇氣。
生活中沒有了足球,他的心髒就像被生生挖去一塊一樣疼痛而空落落,像是跟某些太重要的東西失去了聯系,像是走在階梯上的一腳踏空,也許他會不再完整。
一顆球,是他的開始。
可他想讓對他好的人,永遠,開開心心。
那他也願意讓這一切結束。
對不起,我違背諾言了,我已經很難再樂觀起來了,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總之,他倫納多過得不會更差,更差……又怎樣?
無論是做倫納多還是荒川獵……
他這種家夥,隻要活着就已經勝出過往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