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靜了一下,接着是和尚不可置信的吼聲。
“我舉報,我舉報!球碰到我的時候倒計時已經結束了!該淘汰的是這個該死的外國佬!”
“各位球星原石,在這裡結果至上。”屏幕上的繪心上一秒還面色平靜,下一秒直接黑下臉,“輸掉的人自己滾,五十岚栗夢,失去資格。”
這句話宛若重錘,讓試圖站起來的五十岚又跌坐回去。
他嘴張了張,面色更加扭曲,對着大屏幕指着倫納多咆哮:“怎麼可能?!讓這個外國佬把我淘汰?我才不要當一輩子和尚!他是犯規,不算!”
“我還受傷了,這根本不公平!”
“這種比賽跟真正的足球賽有任何關系嗎?你不能淘汰我!”
和尚吼得很大聲,倫納多站在一旁,冷色調的眼睛作為旁觀者讓他看着很冷漠,何況他站在原地對自己親手送走的人無動于衷。
他不喜歡這個人。
當壞心思和實力不成正比,這個人就隻會讓人厭惡,而當這兩樣成正比的時候,才會讓人害怕,才有用。
他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他也明白自己實際上有失偏頗,可每當他看到左腿開刀的痕迹後,倫納多對于卑鄙的人就更加排斥。
這一舉動摻雜着他的私心,可那又怎樣,球場上,實力說話。
倫納多甚至借了個手把被他撞倒的吉良涼介拉了起來,在和尚此起彼伏的叫罵中微微傾身,表達自己情急之下撞到他的歉意。
“抱歉,需要去醫務室嗎?”
吉良涼介擺了擺手,剛緩過來有些磕巴道:“沒,沒事,勁不,不大。”
聞言倫納多松了口氣,看來是控制住了力道,太好了,沒傷到别人。
繪心甚八,也就是倫納多眼中的眼鏡人,針對和尚的最後一句話做出了自己的解釋,他說:“在藍色監獄裡,沒有任何一件事是跟足球無關的。”
“仔細看看周圍吧,精英凡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背後。
倫納多看了一眼房間,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他又開始分析“精英凡人”的釋義。
精英和凡人不是反義詞嗎?日語語法來說精英是形容詞還是名詞,如果是形容詞為什麼不叫“精英的凡人”呢?可是這兩個意義又有沖突……
日語,果然好複雜……
少年有些沮喪,未來待在這裡可沒有手機,他遇到交流不了的事情該怎麼辦?
而且這個隊伍裡,沒有他的朋友,不能為他提供翻譯,他的朋友們是學霸,而他不是。
“這房間的大小,跟禁區的尺寸一樣。”
真的嗎?倫納多飛快地原地轉了一圈來環顧四周。
雖然不合時宜,在場的人還是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為什麼不扭頭看而是身體轉圈呢?
“進球有75%發生在禁區,在禁區處理不好球的人,沒有當前鋒的資格。”
“那又怎樣?這根本不公平!第一個選中我,又受了傷!根本不是我處理不處理好的問題吧?!”
繪心甚八眼裡浮出戲谑:“受了傷?是被人犯規的嗎?分明是你自己鍛煉不足扭到腳的吧?比賽中可不會因此暫停。”
“還有一點,你真的認為,你這樣的傷勢是站不起來,不能繼續動的嗎?”
和尚不甘示弱,反駁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動不動的了?!”
“哦?動不了?那就更該滾了,你是花瓶嗎?一碰就碎?毛栗頭?當前鋒這麼脆弱,很快就要被擡進棺材厚葬的啊。”繪心甚八言語更不留情,字字句句殺人誅心,“還是老老實實回去當你的和尚,掃你的廟吧,好歹剩下大半輩子的衣食無憂,有什麼不知足呢?”
倫納多耳朵微動,擡眼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