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艾爾說話呢,凡爾納就自顧自将艾爾從座位上拎了起來。
這太突然了,突然到艾爾下意識地抓緊了屁股下坐的塑膠小闆凳。
“诶诶诶?先生,這個闆凳不能拿走。”服務員着急忙慌地擦了擦手,喊道。
凡爾納看向艾爾,眯起眼睛問:“你不想跟我走?想要像個傻蛋一樣在這兒等?”
艾爾搖搖頭道:“我沒有,隻是你太突然了。”
“……那個、額就是,Jules……我也去。”王爾德笑嘻嘻地說,随手把等候的号碼牌塞到兜裡。
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兩個成年人又和好了。
就在去尋覓晚飯的路上,王爾德悄悄摸摸地走到了艾爾身邊,扭扭捏捏道:“Elle,問你個事。”
“嗯?”
“要是我和Jules吵架了,你、你要跟誰?”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裝作很忙地擡頭看天。
艾爾思考了兩秒,大聲回答:“我自己會跑。”
世界是假的,但愛是真的。
那如果得到這份愛的前提是成為自己不想成為的人呢?
蔚藍色的眼眸,猶如陽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在神秘島的時候,這雙眼睛時常挂着艾爾看不懂的情緒。
到如今,艾爾注視這雙眼眸,突然從嘴角勾起一抹極其燦爛的笑容。
他說:“你不會阻擋我飛向更為廣闊的世界的,對嗎?”
王爾德愣了愣神,他沒回話。
“在說些什麼?”倒是凡爾納打斷了這話。
什麼才能稱為更為廣闊的世界呢?黑發青年低頭看向銀白發色的小孩,這個角度看去,能看見小孩頭頂上不太明顯的三個發旋。
他的懷抱不就是更為廣闊的世界嗎?不管艾爾想要什麼,他都能給!
一黑一白的發色,一大一小的身影。
王爾德愣神,就隻能被抛在身後了。
這次不同往日,王爾德突然意識到——Jules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等他了。
Jules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是陪伴一個孩子長大的決心,就如同伏爾泰陪伴Jules那樣的決心。
直至今日,王爾德終于在Jules身上看見了,屬于伏爾泰的身影。
“等等我!Jules。”他向兩人跑去,張揚的金發在空中肆意飛舞。
凡爾納沒回頭,就像曾經走向孤島那樣,帶着老師的驕傲與信仰,絕不後悔、絕不回頭。
決絕又果斷。
艾爾回頭說:“再晚一點就沒有飯吃了。”
“你别管他,餓不死他的。”凡爾納小聲建議。
“好吧,Oscar真的不會生氣嗎?”
“他就像個沒煩惱的金毛犬,又怎麼會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