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抓到一個人!”
“怎麼個情況?”紀邀得空正領着一群小孩玩耍,忽然聽到德保前來禀報。
“夥房正要放飯,這人鬼鬼祟祟地把要往飯菜裡加什麼東西,被警惕性很好的朱大嬸兒抓了個正着。”
“朱大嬸兒?”
“是,主子見過的。”
紀邀對德保說的這個人有點兒印象,是個個子很高的大媽,看着就像一拳能打他倆的樣子,之前紀邀給了她瘸腿的男人一份工,她也說自己做飯還算有長處,想報效七殿下,便派到了夥房做飯。
“問出來是什麼人沒有?”
“那人死咬着不肯說,但據奴才估計,是二皇子指使,因着有衛兵說,曾在二皇子府上見過此人。”
“那應當是八九不離十的。”紀邀拍了拍手上的土,讓孩子們自己玩,“走啊,去會會他,對了,大家沒什麼事兒吧?”
“阻止及時,飯食已經查驗過了,無妨,那人倒的東西也查出來了,不是什麼劇毒的毒藥,隻是瀉粉。”
“那就成,消息壓下來,莫要讓人心惶恐。”
“是。”
德保瞧着紀邀的态度,想必是沒把此人放在心上。
知道是紀遠派來的人,紀邀反而一點兒都不擔心了,現下的情況,他那位二哥要是不動手,才令人疑惑。動手自然也不能過于大動作,下什麼砒霜這種伎倆,他是斷斷不敢,最多下個瀉藥,讓他焦頭爛額一陣子罷了。
“你叫什麼名字?”紀邀瞧着那人長相平平,屬于扔在人堆裡挑不出來的那種。
“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消息。”
“呦呵,還挺有骨氣。”紀邀笑,“我原本也沒打算問你什麼,你不用做出這麼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你,沒打算問我什麼?”那人有些驚訝。
“放肆,你一個戴罪之人,膽敢如此稱呼七殿下!”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不殺你,也不剮了你,我放你走。”
“放我走?”這可真是新鮮了,就連旁邊的士兵都聽不下去:“殿下!這人可是賊人,怎能輕易放走?”
紀邀按手示意他不必激動,“我那位皇兄手着實伸得有點太長了。”紀邀笑着搖頭:“他給你的不是毒藥,不過是讓你來添點亂子。”
紀邀到底是放人回去了。
但凡是他回去,必定是回去找他的主子。
可紀邀未曾想過真的要放了他。
“找人跟着他。”
夜空晴朗,偶見浮雲。
“行哥,到底還是有人動手了,從前咱們自己亂成一團,進不來人,如今道路剛疏通,有人便急着往這裡送探子了。”
“是誰的人?”
“想必是紀遠。”
接着便聽見德保在外面喊他:“主子,出事了。”
“行哥,你等等。”
“出了什麼事?”
“您放走的那個奸細,被殺了。”
“果然,看清楚是誰了嗎?”
“天太黑了,并且對方蒙面,探子沒看到。隻知道對方身手很利索,應該是個多年習武之人。”
“好,你去吧,悄悄傳令讓軍營中小心戒備。”
“是。”
紀彥行聽不到旁人的聲音,但可以聽到紀邀的。
“那人是被殺了嗎。”
“是,所以我懷疑有人想借此機會讓七皇子和紀遠的關系更惡劣一些。”
“務必小心防備。”
“嗯。”
“還在生氣嗎?”
“什麼?”紀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生什麼氣呀?
“早上的餃子。”
“啊!你說那個!我一口還沒有吃,就到這兒來了。”
紀彥行道:“沒關系,我幫你吃了。”
“行哥,我以前怎麼沒有覺得你這麼惡劣啊?”你吃就吃了,還要問我,還要再說出來?!
那邊沒說話,隻是聲音低低地笑,半晌像是想到了什麼:“我不在的時候,吳睿有沒有找你麻煩?”
“吳睿?”紀邀想了想:“我和那個人沒有什麼接觸,他似乎是有金主的人。”他不在的時候,這話聽着怎麼……有點奇怪。
“金主?”
“怎麼,你好歹也在那邊那麼久了,能不知道金主是什麼意思?”
倒不是他不知道,隻不過他沒有關注這些罷了。
金主的話,也就是有後台的意思。
對上這些人,紀邀就顯得有些吃虧了。
“知道。”
紀邀顯得沒什麼所謂:“跟儲炎差不多的人,沒有交集的話最好,我也懶得理他們,給自己找麻煩罷了。”
看來那人沒有找過紀邀,那剛好,正合他意。
“你跟他,或者是說我跟他有過節?”
“是有一些。”
紀邀故作嚴肅:“哦——我想起來了,上次安然跟我說搶他風頭什麼的,我還沒注意,現在想來,你可又是給我惹了個敵人。”
“……對不起。”
他笑起來:“開玩笑的,我給你惹得亂子,那可都是掉腦袋的亂子,跟你這比起來小巫見大巫了。要說對不起,也是我來說啊。”
“你……怎樣都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