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邀那邊緊鑼密鼓地拍戲,紀彥行終日穿梭在人群裡。
時日雖然不多,但唐川的每個百姓都清晰地認知到,此番若不是七殿下,他們如今隻怕是在逃難的路上。
這兩日已經沒有餘震了,大家心态放松了許多,該救的人也救了出來,整體看來,傷亡并不是很大,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
紀彥行開始着手清理,通往外界的道路,若說想要恢複往日的繁榮,那交通必然是第一大問題。
大家已然救出了自己的親人,接下來就得使點必要手段。
“殿下昨日張了榜,說重新幫着蓋房子清理道路的,有錢拿哩!”
“是啊,一天工錢十五文錢!這可比從前那年月我拉車都不少賺呢!”
“有這麼好的事兒?”
“那七殿下說是真的,定然是真的!”
“就是,皇家怎可能言而無信啊?”
衆人沒經曆過這樣的事兒,那也就存着懷疑的态度。
想要取信于人,那勢必要做個樣子出來。
就在他們駐地附近,有不少的老人,女人和孩子,那帳篷雖然還算好用,但畢竟是大老爺們兒行軍打仗使用的,僅能遮風擋雨,禦寒都差點兒樣子。
這幾日,事态漸漸平穩,是時候開始重建了,這樣也能利用上一部分還未徹底損毀的材料,既免去了清理的麻煩,人們也能盡早住上舒适一些的房子。
軍隊都已經陸續趕到了,隻差最遠的淮南王的軍隊,也在路上。
人手約莫是夠的,但相比起等人,不如自救,紀彥行希望日後若是再遇到這番事情,所有人都有自保的能力,這就體現到了華國災害演習的必要性。
随着他在華國生活的時間越久,從開始的不理解,到後來的接受,再到逐漸發現對比,華國文明的高度是他們再過千年才能演變到的。
但這世上如今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不是有他這般經曆,人們從生下來就被刻在骨子裡,那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根本無法改變。
蜉蝣既然不能撼樹,那和不想些别的辦法,唯有從根源上扭轉,才能真正的改變一個國家。
紀彥行修了一封書信,通過信鴿帶給了戚帝。
上面用蠅頭小楷詳細記錄了應當如何進行自然災害演習,希望戚帝能夠張貼榜文,将此法擴散到各州各縣。
說幹就幹,紀彥行先是集結了一批相信他,相信軍隊的百姓,這天寒地凍的,先要造個像樣的房子出來才行,總不能以後就靠烤火度日,那孩子們也會先受不了,這幾日已經陸續有些體弱的人生病了。
榜文上張貼了,說十五文錢是日結,待到發工錢的時候,紀彥行特地找了個高地,由自己分發,德保在一邊高聲唱票。
“張三!十五文錢!”
“謝謝殿下!”
“李四,十五文錢!”
“謝謝,謝謝殿下!”
“王五,今日幹活賣力,多獎一文,十六文錢!”
“啥?還多給一文!謝謝殿下!”
領到工錢的衆人喜氣洋洋,不自覺開始當起了傳教士,發動周圍的朋友快快加入,一起幹活拿工錢。
紀彥行看周圍的人越圍越多,便知道此計已成。這就像是讓人從南城和北城扛木柱,給一塊金子,差不多的道理。
“真發錢!七殿下果然是言而有信!”
“這下可好了,家裡啥都不剩了,還以為自己隻能逃難去了,七殿下,這是給了我們一條活路啊!”
紀彥行聽聞此言道:“并非我給諸位一條活路,是看諸位是否肯給自己一條活路,祖祖輩輩都在唐川,有誰願意逃難去旁的地方?”
是啊,根基都在這裡,若是在這裡都活不下去,去旁的地方,那豈不是死路一條嗎?
七殿下說得對呀,他們不能坐着等死,他們得重新讓自己活過來。
于是第二日的招工,報名的人數多了幾倍,紀彥行笑笑,看來重建指日可待了。
有不少家裡富庶的黑心糧商,想要借機擡高糧價,紀彥行帶人過去給捆了個五花大綁,中心思想極為簡單,就一個——敢在軍隊眼皮子底下發國難财,要錢還是要命?
有了那麼幾家殺雞儆猴的米莊布莊,也就沒人敢再打這方面的心思。
聽聞遣使的回報,戚帝龍顔大悅,果然是他的好兒子,他沒看錯,短短十幾天便有如此作為。
照此看來,彥行的許諾,興許不用兩年便能完成,若是當中遇到什麼阻力,還有他這個爹爹在呀,他定然不會看着兒子孤身奮戰,稱了那幫看戲之人的心。
福壽看着戚帝:“陛下,此番唐川大局已定,七殿下可否回來了?”他也有些擔心,那畢竟還是個危險的地方。
他把信紙抖了抖,給福壽看,“不是朕不想讓他回來,是他不願回來。”
“七殿下?不願意回來?”
信中明白地說了,什麼時候紀彥行覺得時機到了,他才會回來。
其實這話,半真半假。
“行哥,行哥,今天怎麼樣了?”
“已然開始重建了,蓋得像點樣子了。”
“幹得漂亮,我就說你肯定能解決!”紀邀的語氣很愉快。
“你呢,打算去景盈那邊了嗎?”
“本來我還想要再考慮考慮,但你也知道的。紅姐和安然,他們在這邊,發展也就這樣了。”
“蕉蕉,不要顧慮别人,想想你自己,你自己願不願意?”
其實他是願意的,他被景盈的話說動了。但面對未知的未來,他還是有些躊躇。
他總覺得這一步選了,他未來的路就定了。
“想想我自己?那我應該願意吧。”
紀彥行無聲笑了笑,半天說了句:“Follow your heart.”
“行哥,你這英文發音挺标準,四級考試就靠你了,我這兩天連單詞都沒背。”一般都是十二月第三個星期六,今年那天,紀彥行應該在這裡。
紀邀的腦子總這麼跳脫,那有什麼辦法呢,說來下個月還是很忙碌的,很多事情趕到了一起。
說到很多事情,前兩天晚會的人找到他,在紀邀的瘋狂逼問下,扶陽可算把那件報了獨舞的事兒說出來了,紀邀硬生生地讓人給取消了,好家夥,這要是互換出個什麼差錯,讓紀彥行上去跳舞?扶陽這也不知道是坑他還是坑自己,真就上次這麼無語,還是在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