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然沒敢打擾他也沒敢問,這藥盒都讓他給捏扁了。
“蕉蕉,你下場戲還一個多小時,你睡會兒吧,我等下喊你,要不然你現在這狀态也夠嗆。”
“嗯。”
安然好不容易習慣了紀邀近來偶爾冷心冷情的性子,卻發現今天好像蕉蕉更奇怪了。
能咋辦呢?咱也不能說,咱也不敢惹。
紀彥行閉上雙眼。感覺自己毫無困意,今天是十五,按道理來講,不應該到現在還沒有互換。多等待一秒鐘,他就更焦急一分。
尤其是剛才顯然是發生了狀況,他實在沒能收斂自己的情緒。
他盯着手中的藥盒,紀邀現在也需要這個,他皺起眉頭,如果能把這個帶給他就好了。
興許是藥效上來了,紀邀閉上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再睜開眼睛的,隻覺得周圍一片黑暗。還有什麼人在叫嚷着,腦袋昏昏沉沉的,懷裡好像抱着一個半大孩子。
“快救殿下,殿下在下面!”
“嗚嗚嗚,大哥哥,我好怕!”
紀彥行卻舒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但他居然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他回來了,紀邀便安全了。
不怪他擔心,紀邀居然還因為救人被埋在這下面。還好,沒有出什麼事情。
“别怕,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了。”他看不清孩子的臉,這樣安撫道。事實上如果不是紀邀,是他的話,隻怕也會沖過來。
“哥哥,這裡好黑呀!我好困。”
他在孩子的胳膊上,摸到了一些溫熱的液體,糟了,應該是剛才慌亂中劃到了,現在血液正止不住地流。
紀彥行皺了皺眉頭:“不要睡,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我想娘親。”
“你娘親呢?”
孩子聲如蚊蚋,帶着一絲難過:“我娘親,砸死了。”
紀彥行眉頭又是一皺,他擡高了點聲音喊:“我在這裡!先救孩子。”
外面的人顯然是聽到了聲音,還好他們埋得不深。
于是便聽見工具敲打的聲音,“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千萬别睡。”
兩人被翻出來的時候,是紀彥行抱着一個手臂全是血的孩子。
紀彥行剛想說什麼,便聽年輕軍醫道:“交給我吧,殿下!”那大夫熟練地用近心端止血法,這孩子不會有事的。
他查了不少現代應急措施,是紀邀教的,一定。
紀彥行被人攙扶出來,外面天還是黑的,德保哭花了臉看着他,扶陽也是一臉焦急,見自己出來,癱坐在地上。
扶陽狀似不在意道:“我就說你禍害遺千年命大。”但那語氣裡分明有劫後餘生的意味。
“主子!你有沒有事?”
“沒事。”除了感冒導緻的頭暈之外。
他目光冷冽,看着德保:“你和洪裘,為什麼不勸他。”就任由他這樣胡來,任由他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德保哭了半天,先是腦子一懵,随即明白了,然後跪下,哭得更狠了:“主子!不是奴才不想勸,奴才也勸不住啊!”
算了,他本就知道紀邀打定主意的事誰也勸不住,但還是忍不住生氣。
扶陽一臉迷茫地看着他半晌才明白過來:“你是紀彥行?”他恍然大悟:“你們說的十五是此事!”
紀彥行點頭,沒多做解釋。
他覺得自己身上被硌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一襲短打,胸前口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伸進去摸了摸,這手感……他抽出一角——
是藥盒!急忙又塞了回去。
裡面的藥還在,他從來都不能帶過來任何不屬于這裡的東西,但為什麼,把這個帶過來了?
“殿下,如今隻能委屈您留在這裡了。”扶陽擦了眼淚不敢再哭:“是奴才的錯。”讓殿下來這裡受苦,還差一點兒命就沒了。
“與你無幹,”紀彥行伸手把他拉起來:“别站着了,該做什麼做什麼便是。”
扶陽緩過神兒來:“是我錯了,”他說道:“他不是什麼别有居心的人。”相反還有些像是個爛好人。
紀彥行不由得勾起嘴角,我說過的,他很好。
“蕉蕉!起來補妝了不能睡了哦!”
“嗯?”紀邀睜眼,一片迷蒙,腦袋疼了半天,乍一下不疼了還有點不習慣。
“我怎麼回來了。”他低聲道。
“什麼回來了?快點,拿着劇本補一下,還十五分鐘下一場了,剛看你臉色都那樣了,現在覺得好點沒?”
“我病了?”
“是啊,糊塗了?我剛給你買的藥啊,等下過幾個小時,再吃一粒。”
“嗯,我現在沒事兒了。”所以是行哥也病了,真是,瞎操心,自己都病了還有工夫關心他呢。
“給我吧,我拿着幫你看着時間。”
“哦。”紀邀翻了一圈兒:“丢了。”
安然真是要氣笑了,就這麼一會兒就能弄沒了,她要是不在可怎麼辦呦:“算了,我再去買一盒,你先去拍戲哈。”
安然一轉身,他就看見自己手邊的玲娜貝兒。
“哎?這是我的?”他怎麼有這個!想買好久了。
“是你的啊……蕉蕉你不是腦子病糊塗了吧?”安然扒着門看他:“打景盈老師帶回來你都抱了有兩天了啊,這怎麼還帶記憶力退化的?詞兒會不會啊?”
紀邀揮揮手,讓安然趕緊去吧。
紀彥行肯定不喜歡這些的,所以是買給他的?
行哥抱着玲娜貝兒,怎麼感覺畫面萌萌的。紀邀忍不住笑起來,随即想到紀彥行去了那邊,變臉似的嘴角一沉。
他救那個孩子,應該是被壓在下面了。
紀彥行,你可别出什麼事才好。